若是這迷宮做成回字結構,恐怕絕大多數闖入其中的普通玩家都會在里面迷失方向。事實上,秦非隱隱覺得,即使犯事的玩家按時去了村東墳山,恐怕也仍舊難免會遇到些令人糟心的事。當時的慘狀,秦非自己都不愿再回想了。
他的發絲凌亂,身上的衣服也在不斷奔跑的過程中沾滿了血點與泥土,可在林業眼中,此刻的秦非無異于天神降臨。副本進行到如今,秦非已經可以猜出一部分人的隱藏身份。但捉迷藏就不行了,根本沒地方讓他們藏啊。
根本就沒有挖掘到副本里最核心的精彩內容嘛。看來蕭霄還是形容得太保守,不同的“工會”在一個個不同等級的規則世界中,大概是類似于地頭蛇一樣不可逾越的存在吧?
“我把那個球找回來,交到小桑手里以后,他好像的確跟我說了句什么話。”
等那身影越走越近,秦非終于看清。
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讓他確信老板就是鬼,所以才會在那時不假思索地出手指認。這絕對算是一幕賞心悅目的畫面,然而村長卻并沒有表現出絲毫欣喜之意來。
“砰!”
刀疤臉色難看,現在就算是有人用槍抵著他的頭他也不會再愿意下車,可留在車里無疑就意味著向秦非低頭。秦非卻難得地感受到了一絲困窘。
孫守義說得很對,這間屋子太小了,要是玩捉迷藏,翻臺的速度絕對飛快。導游直勾勾盯著秦非,那眼神就像一把刀,仿佛下一秒就要刺破那張格外精美惑人的面皮、看清他內里千回百轉的溝壑一般。
可新的問題隨即又出現了。
近在咫尺!那可是能夠污染整個世界的污染源啊!
他剛才在屋里看過鬧鐘,現在是早上七點半。鬼嬰:“?”
頭大身子小,模樣甚至有點卡通,像美式哥特動畫里的小僵尸,瘆人中勉強透出一丁點很難形容的可愛。
一行人各懷心事,結伴離開義莊。蕭霄的眼睛倏地瞪大了:“這,這不好吧?”
他上前半步,代替了蕭霄的位置:“沒事,我來吧。”出于無聊,他跑去自己居住的小區簽署了志愿者協議,從此成為了一名社工,每天的日常就是配合那一片區的派出所處理鄰里糾紛。
在接下來的近一刻鐘時間里,女鬼在秦非面前表演出了“一百種作死方法大全”。在實體作戰方面,秦非的專業素養顯然比鬼火要高出不知多少。
主播這一路走來已經繞過了很多路,但迷宮卻像是永無盡頭。木質窗扇磕碰在墻沿上,發出輕輕的響聲。玩家們交談時,刀疤就坐在程松的旁邊,全程聆聽了他們的講話。
畢竟,穿著僵尸服躺在棺材里, 實在是太過奇怪,往年每次臨到這個環節,都會有游客表現出不情愿。……
秦非掀起眼皮看了那人一眼:“還記得大巴上的廣播嗎?”
說著,黛拉修女轉過身來,不假思索地也送了蕭霄一電棍。問號好感度啊。
……難道他們不分性別?那張臉上沾染的血跡已經被他擦拭干凈,再次顯出底下細膩瓷白的肌膚,清透的琥珀色雙眼不染塵垢,像是散落著漫天星河的山間溪流。刀疤伸出另一只手,捏了捏凌娜的臉。
蕭霄開瓶蓋倒也不是想喝,純粹就是手欠,看到一個酒瓶子就想弄開放在鼻子底下聞一聞。加上又拿到了這么特別的身份卡,認定他一定可以堅持到直播結束。
她鼓鼓囊囊的眼球遍布著血絲,瞪向身前三人,像是在等著他們給出某種反應,然后借此作出評判:由于害怕錯過線索,他不得不強撐著,一直保持清醒。秦非的在線觀看人數如火箭一般上升,周圍幾個區域的觀眾,在聽到這里接連不斷響起的系統提示音后,紛紛往這邊涌了過來。
“……”此時此刻,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覬覦了的撒旦,正處在強烈的疑惑當中。那他就算真的把自己的特殊能力告訴他,也不是不行。
偏偏其他玩家并不認識秦非。
禮堂的盡頭,村長在神像前低聲吟唱著聽不清內容的歌謠,曲調平緩而詭異。
每個人都坐在了標著自己標號的專屬座椅上,修女走進餐廳時,看見的正是眼前這樣整齊又規矩的一幕。蕭霄:“……”
尸祭在祭堂內舉行,活祭在露天的祭臺上舉行,兩組儀式同時開展。秦非道:“紅方的陣營任務中說了,指認鬼得一分,殺死鬼得兩分。另一種可能,或許任平在指認了老板是鬼后,便立即進入了‘殺死老板’的進程。”
不,不可能。資格也不會做廢,只要下次再過去走一趟就行了。比起過去湊熱鬧,秦非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雖然三途這樣想著,可作為一個生性耿直而有原則的高玩預備役,她的目光依舊不斷在6號與秦非之間游移。砰!
作者感言
丁立無聲地吞咽了一下, 手臂上寒毛倒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