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這次從教堂回來后的第三次日落。
他將那東西抱在懷里,用和艾拉抱孩子一樣的姿勢,裝模作樣地輕輕拍打了它幾下:“這么看來,我家孩子要大一些呢,馬上就滿兩周歲了。”秦非不動聲色地順著導(dǎo)引牌所指的方向,及時調(diào)整了前進(jìn)路線,沒多久就帶著大家走到了活動中心門口。他抬手,用手背蹭了蹭眼下的污漬,在臉上拖曳出一道猩紅妖冶的血痕。
窄小逼仄的告解廳在這一刻變得仿若通往天堂的神圣大門。
空氣中彌散著信號故障一般紅綠交錯的馬賽克,眼前的畫面不斷震蕩著,重疊著,最后演變成新的模樣。竟然沒有出口。這東西在干什么啊?莫不是想把這扇門打開?這就去只是一塊被卸下來的門板子,連門框都沒有,有什么可開的。
秦非點點頭,對此表示同意。
對話逐漸步入正軌,蕭霄的膽子也越來越大,半是吹捧半是試探地問道:“秦大佬,你這次是車上第一個醒過來的吧?”也不能問孫守義,那個老油子…呵。徐陽舒哪里還頂?shù)米“。?
鬼火說話就像繞口令。秦非:……“煩死了煩死了,信號什么時候恢復(fù)啊?急急急急我是急急國王!”
“真是很抱歉,對于他的死,我也很遺憾。可是我能有什么辦法呢?人生嘛,總是這么無常,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一個先來。”林業(yè)的心臟也跟著漏跳了一拍。
“一旦那個世界出現(xiàn),心之迷宮就會開始消解,這當(dāng)中大約有10分鐘左右的時間差。”
秦非接過三途手中的筆, 筆尖落下,在紙上畫出長而筆直的橫線。秦非有些頭痛,這兩項禁忌無疑都已經(jīng)被他觸犯了。
黛拉修女的指尖輕輕蹭過秦非的面頰,冰涼的指尖在他的肌膚上游走。……但這真的可能嗎?村長探進(jìn)來一個腦袋:“大家做好準(zhǔn)備了嗎?”
秦非卻皺起眉,審視的目光落向不遠(yuǎn)處的地面。
屋里沒有窗戶,幾人來時也沒有開門,整個房間都是舊紙張與灰塵的味道,秦非吸吸鼻子,抑制住自己想要打噴嚏的欲望。“既然你這么想要離開這里。”“那亂葬崗呢?”林業(yè)道。
“神父、神父……”孩童囁嚅著,將頭垂得低低的。
6號恨毒了12號,一門心思想讓12號死。第一回表里世界反轉(zhuǎn)的時候,鬼嬰被副本強(qiáng)行滯留在了表世界,因此這次秦非便格外留意了一下,在教堂的地板開始震顫時死死揪住了鬼嬰的衣領(lǐng)。
秦非知道,這些人肯定是和他一樣,房間里藏了東西。
腳下凝實的土地消失,整個人驟然懸空。
秦非在兩次直播中被各路妖魔鬼怪追著跑,很了解那種體力被抽盡、生命值和san值都快要跌破臨界點時,靠藥劑強(qiáng)行補充所帶來的惡心感。
秦非調(diào)出鋼管,一把拉開門。玩家們無聲地相互打量著,似乎想從其他人的反應(yīng)中找出答案。
黃牛?
秦非開始小幅度地扭動四肢,嘗試著在看不見的角度下,憑借感覺摸清那些機(jī)關(guān)和鎖鏈的捆綁方式。還看清最真實的自己。顯然,命運之神今天完全沒有眷顧秦非。
林業(yè)慌忙擺手,扯著秦非和凌娜一溜煙兒地跑了。【炒肝店老板娘:好感度5%(老板娘對你不怎么感興趣,勉強(qiáng)能認(rèn)出你是小區(qū)里的孩子)】那些人要怎么通過一個虛無飄渺的名字找到他,林業(yè)又是怎么確定,這個小秦就是秦非呢?
這里應(yīng)該才是正常玩家進(jìn)門后來到的地方。
然而,誰都沒有想到。
果然,那聲音立即便應(yīng)道。顯然那些代表著往日親人的紅色紙錢串在npc心中有著不同尋常的地位,而秦非倒霉,剛好撞在了槍口上。三途和鬼火也跟著坐了過去,四個人將桌子占滿。
前排乘客見狀忙出言制止:“你干嘛?你瘋了,搶方向盤是想出車禍嗎?!”陽光穿透窗戶落入室內(nèi),秦非抬起頭,看見細(xì)小的微塵在空中輕快地舞動。可硬要他說究竟哪里不對,他卻又說不上來。
秦非挑眉。不遠(yuǎn)處,蝴蝶一行人已經(jīng)迎面向著這邊來了。
以前鬼嬰也喜歡亂跑,秦非有時會找不到它,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秦進(jìn)入副本時的基礎(chǔ)生命就只有90,憑借著他堪稱破爛的健康水平,在這兩天的副本探索中雖然沒受什么太大的傷害,卻依舊陸續(xù)下降了十點左右,現(xiàn)如今驟減一大截,更是直接降低到了60點的合格線邊緣。
他仍舊穿著那身大家已經(jīng)非常眼熟的藍(lán)白色校服外套,身上卻多了個圍裙,腳下踩著一雙膠鞋,戴著手套的手上拎著花鏟和桶。停下就是死!
鬼火:“6。”“我特么的,不是你們說我都要信了,他看起來真的好虔誠。”“……”
作者感言
烏蒙:“我應(yīng)該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