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讓他們…？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蕭霄則好奇地盯著秦非。這預感就要成真了。

很奇怪, 來到這間閣樓以后，秦非依舊無法調出彈幕界面或屬性面板。他們都還活著。原來這不是一個毫無緣由的必死副本。

怪不得流了那么多血，恐怕手指頭都要磨禿嚕皮了，秦非心中涌起些許對副本boss的微妙同情。誰啊？被如此突然地針對了, 秦非卻也并不生氣。

她抬頭向那邊望了過去。

昨晚14號死亡后，玩家們還沒來得及外出查看，就直接在走廊上被送進了里世界。

她開始圍著秦非左轉右轉，伸出手指，塞進自己頭上的破洞里。凌娜已經顧不上再想起他，視野兩側的景物模糊成虛晃的一連片，可身后的腳步依舊清晰可見地越來越近。秦非揉揉手腕，續足了力道，猛地一抬手！

看樣子，這次發生的事十分精彩。“你親眼看見8號走進我的房間，看到他拿著刀刺向我，看到我們雙方爭執過程中，他跌倒狠狠磕在了桌角——”蕭霄湊上前來補充，一邊說一邊手舞足蹈地比劃著：“書，你知道什么是書嗎？就是一個四四方方的東西，扁扁的，長方形……”

雖然自始至終都沒有過來和他們說上一句話，但光憑她看向鬼火時那種目不忍視的表情，秦非就能夠斷定，這兩人一定是認識的。

在被拉入規則世界前的幾十年的人生中，孫守義都一直是個堅定不移的無神論者，唯一的信仰就是社會主義。不知走了多久，秦非肩上的鬼嬰突然“啊啊”地叫了起來，短短的手臂胡亂揮舞著指向前方。桌子底下有個垃圾桶，垃圾桶里，滿滿小半桶用過的餐巾紙白晃晃的，看得老板娘心痛不已。

他自知這一波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了，一張臉漲得通紅，試圖做最后的努力去勸服玩家們：“我沒騙你們，那家里真的有鬼！”僵尸說話了。

他開始回憶，從這個看守發聲到銷聲匿跡，總共過去多長時間？傳來的動靜立刻吸引了眾人的注意。一瞬間，數十道或是驚訝，或是探究，或是充斥著警惕的目光落在了秦非身上。他背后的羽翼變得比先前更加巨大，幾乎將整個臥室填滿。

蘭姆伸長脖子向這邊看。

禮貌，乖巧，友善。雖然積分不高，可對于那些在游戲中表現不佳的低階玩家來說，也不失為一個優良的選擇。F級體驗世界的直播大廳已經連續幾年沒有出現過這樣熱鬧的景象了，再也沒人去注意同時段的其他副本直播，每個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地被0039號副本熒幕中，那個清瘦單薄的青年身影所吸引。

“我們絕對不會再犯了！”鬼片里的主人公一直苦于被鬼糾纏，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鬼在哪里, 他搜遍了家中的每個角落，始終一無所獲。說實話，6號嫉妒得整個人都在發酸。

“我還沒想好。”秦非坦言道。

這樣想的話，如果到直播到了后期，他們要對16-23號動手，最好都能在里世界進行。“終于落網了……我期待已久的獵物們。”

秦非抿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你別管。”

秦非此刻狀態卻與他們截然不同。神父說，醫生經常不在教堂。

“對對對，來看這個主播……我淦！主播又抽了他一嘴巴子！”秦非計數的水平非常高超，說是行走的人形計時器也不為過，從1數到180的那一刻，義莊院門發出了輕微的咯吱一聲響。蕭霄站在旁邊，長長地噓了口氣。

除了滿地的蟲蛇鼠蟻，就只有像是永無止境一般不斷蔓延、轉折、再蔓延的圍墻和地面。秦非心中一動。撒旦大手一揮，盒子瞬間燃起一蓬火，懸浮在半空中，片刻便燃燒殆盡。

秦非剛才從影壁走到祭堂，在沒有遇到額外干擾的情況下，耗費了足足十分鐘時間。

孫守義再次點亮蠟燭，用微弱的火光照向那本書。

不過眨眼功夫，坐在原地的就只剩下了白天去過祠堂的幾人。

秦非眨眨眼，將鏡子從抽屜中取出。反正本來人家就想弄死他了，再差的結果也不過就是死無全尸。什么超強彈力球被扔進幼兒園里，也早該自動停下來了。

這抬頭的動作屬實是無用，因為秦非對面什么東西也沒有，空空蕩蕩。

秦非沒有拒絕，將衣服披在身上。那就是低級共享血瓶，是秦非在守陰村的亂葬崗中險些喪命時，蕭霄雪中送炭過的那個道具。2號玩家則在吃完自己的食物后依舊戀戀不舍地看著面前的空盤。

假如那計劃不能成功生效, 她也不會因此而去做一些諸如“擾亂12號的行動”這類卑鄙的事。——除了最開始被他一腳踹出來的那個。修女眼神落下的方向，玩家們紛紛轉開了臉去。

透過那些繪制著反復精美紋飾的彩繪玻璃，秦非看見了一座直沖云霄的高塔。

“他感嘆的樣子也太假了。”秦非在過道上走著走著, 突然發現身后的腳步聲不見了, 他回頭這才意識到周圍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