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們的反應都比較快,沒有一個讓身旁其他人發現異狀。神父比秦非在里世界時所見到的稍微年輕了一些。
他神態平靜地穿過長長的走廊、穿過無數相似又不完全一樣的房間。
“每個人含一口清水,不要咽下,閉上眼睛躺到棺材里去。”
那人指了指墻面,示意他看過去。
沒用,一點用也沒有。他是突然聾了嗎?雖然只在恍惚中瞥見一眼,可方才窗戶背后那只眼睛眼白泛灰,渾濁得不像話,眼圈泛著駭人的紅色,看上去簡直不像是個活人。
附和之人寥寥無幾。還有沒多久村祭就要開始,這么短的時間,讓他們怎么做任務啊?那纖長如羽翼般的睫毛抬起,他漂亮的琥珀色瞳孔溫柔地注視著她。
“再說。”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她斜斜睨了秦非一眼,修長的五指下意識地虛空做了個抓握的動作:“這個你應該比我清楚。”半個人影也不見。
那是一種由內而外萌生的勇氣,將林業整個人從漫無邊際的黑暗中拉回現實,這種力量一點點滋長著,終于超過了對死亡、對黑暗、對一切事物的恐懼。光幕前的安靜并沒能掩蓋住那名賭徒眼中的熾熱,片刻后,他的身邊逐漸響起了竊竊私語:
那他豈不是就要兌現自己的諾言,把天賦技能告訴他了?要不怎么說鬼火傻呢,秦非提起這些疑問,他竟然絲毫沒打算隱瞞,回答得比小學生上課搶答老師問題還要快。他說著扯下自己的手腕上的表:“這塊表,159萬。”
蘭姆身旁,他身材高大的哥哥伸手推了他一把。那片霧氣越來越濃,越來越厚重,流淌在秦非身邊。
秦非自打畢業工作以后,還是頭一回被人叫“小弟弟”:“……嗯,我有點事想問您。”聽完孫守義的話,那人理智稍稍回籠,強行將身體向后靠了靠。
秦非抬起手,佯裝捂嘴咳嗽,實際上卻雙指拖動放大了那塊獎牌。
這副菜雞的樣子,真是給公會丟人啊!
活尸重新恢復人身,并不會再受人數的限制。一旦玩家人數下降到6人以下,村祭活動便無法正常進行。
秦非輕輕嘆了口氣,不得不走上前推開了那扇門。紅色,究竟代表了什么?
義莊內,一切依舊與眾人離開時一模一樣。躲在簾子里的神父:“……”秦非神色溫馴,十分好脾氣地點點頭:“讓你們擔心了。”
可是,刀疤。
那些人發瘋的時候他就老老實實蹲在一邊,看守們抓人時自然也就略過了他,只在最后將他和其他人一樣關進了囚室里。他說話時的神態溫柔又和善。
秦非想起女人對蘭姆說的那句“該去做禮拜了”,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焦黃混雜著枯黑的濃霧悄然無息地蔓延,將幼兒園隔絕成了一個單獨的世界,成為一片死地,一個孤島。
導游的“繼續交流”,顯然要比鬼女的更有用得多。
當蕭霄抬起頭,看到秦非那雙琥珀色眸中沉靜如水般平靜溫和的神態時,竟然真的感受到了一種鼓舞。手迅速抽離,見秦非不咳了,手懸停在半空中愣了幾秒,然后慢慢放了下來,落在秦非的背上。鬼火現在看到秦非的臉,就有種沒穿底褲裸奔的怪異感覺。
奇怪的是,秦非看不清他的五官。“我焯,怎么就到12點了?”他的手上還攥著那把水果刀,在一分鐘前,這把水果刀扎進了蘭姆——或是“祂”的心臟。
要從這柵欄翻進去倒是也很容易,但,為了保險起見,薛驚奇還是問宋天道:“你中午是從哪兒翻墻進去的?”鮮血順著祭臺流向祭堂,村民們再在午夜時分,將祭堂的門以符紙、辰砂、糯米封上。
蕭霄狐疑地看了秦非一眼。
而呆在里世界或是表世界,對他和蕭霄來說沒什么所謂,對其他人卻影響極大。
雖然是疑問句,使用的卻是肯定的語調。“是這樣嗎……”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他望著秦非,渾濁的眼中寫滿令人讀不懂的情緒。他說的是秦非昨晚拉開門,卻又沒見到人影的那個家伙。
前方,那不斷輾轉重復的路似乎永遠不會走到盡頭。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說得恐怕就是這種人了。
作者感言
“你在大庭廣眾之下問這個,不怕他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