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以為自己跟著秦非是過來看熱鬧、當跟班的。他被鬼女背后放的冷箭給打擊到了,興致缺缺地道:“那你們呢?”
這一路跑來,電鋸切割石墻散落的灰塵比工地里還要重,鬼火滿頭滿臉都是灰。興致缺缺的秦非干脆利落地將紙條塞進孫守義手中,刷刷后退兩步。
他們的身影如離弦的箭矢拉出模糊殘影,以一種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擦著0號囚徒與墻壁之間的縫隙沖出走廊。秦非狠狠閉了閉眼。蕭霄正和左邊的僵尸僵持不下,聞言苦笑著開口:“對付僵尸,最好用的應該是糯米和桃木。”
迷迷糊糊當中,一張帶著溫和笑意的臉忽然閃過他的眼前,那個人向他伸出手,溫暖而又有力,將他拉出了死亡的邊緣。那吊墜上的珠子里也一樣盛滿了液體。
……
“第一天傍晚后就再也沒出來過嗎。”秦非曲指輕扣著地面,半垂著的纖長睫毛在臉上落下一排濃重的陰影,為那張略顯蒼白的臉增添上一抹神秘難測的旖色。原來0號這么突兀地搭話,就是想要攻擊他。又一下。
圣嬰們三三兩兩地在活動區中打著轉,不時有人上前同其他人搭訕,對話卻都沒能持續多久。
說話的正是那個之前在教堂里試圖號召大家的西裝中年人。很快他不再亂動,也不再有其他反應,一臉木然地任由對方將他拖出了門外。
【普通村民:好感度——(不可攻略)】秦非的語氣格外虔誠,并沒有因為自己此刻的狼狽姿態而存有一絲敷衍。
除了滿地的蟲蛇鼠蟻,就只有像是永無止境一般不斷蔓延、轉折、再蔓延的圍墻和地面。但,起碼在某些時候,他說出口的話還是有些分量的。可這一次,他實在是有點忍不住了。
早早就覺察到了有人靠近,走向門旁時步子也放得很輕。甚至還出現了幻聽和幻視的癥狀,無論睜眼還是閉眼、走動還是坐下,鬼火的耳旁都不停地有個人叫囂著,讓他去偷修女的……
徐陽舒:卒!
但秦非和蕭霄的墜子里都沒有。他抬起手指摸了摸下巴:“唔,我想,最后你們一定還是去了祠堂吧。”
當時的慘狀,秦非自己都不愿再回想了。空氣中那些濃稠的黑暗因子就像是一坨正在逐漸干涸的水泥,從四面八方向他擠壓過來,壓得他的胸腔隱隱作痛。他只是抬起手摸了摸鼻尖,白皙的臉龐浮現起一個略帶羞澀與尷尬的笑容。
他全然不顧自身形象地猛揮板磚,直到生前的另一人完全失去生息。屋里沒有窗戶,幾人來時也沒有開門,整個房間都是舊紙張與灰塵的味道,秦非吸吸鼻子,抑制住自己想要打噴嚏的欲望。新人榜和旁邊的另外兩個榜單不同,非常長,一共有一百名,榜單上的名字也很小。
徐陽舒本就是一人獨行,差點把膽嚇破,用盡自己積攢了半輩子的勇氣上到二樓,拉了幾下門發現打不開,于是頭也不回地跑了。那么,當眼睛不再在神像身上時,這條規則又是否仍舊成立呢?秦非的在線觀看人數如火箭一般上升,周圍幾個區域的觀眾,在聽到這里接連不斷響起的系統提示音后,紛紛往這邊涌了過來。
陣營是可以更替的。
媽媽就媽媽,男媽媽也是媽媽。
黃袍鬼很快又卷起一個人,這一次,他沒有再將人摔到地上,而是直接收緊佛塵。
這是一個老式的小區,居民樓房齡看上去有十幾年,樓高都在10層左右,外墻大約是在近兩年翻新過,漆面還很平整干凈。
不至于連半點心異樣感都沒有吧?
“社區居民輪流清理。”他說獵頭們是非常有犧牲精神的玩家,愿意能做這種職業的,一個個都是狠人。當時他和刀疤之間的距離比凌娜沖過去的距離要近得多。
4號還在那里支支吾吾地解釋,可是已經沒有人想聽了。在這種對于兩人來說都生死攸關的緊張時刻,這份和緩顯得非常不恰到好處。
雖然有點奇怪, 可這確實是秦非最真實的體驗, 并且這種感受已不是第一次了,雖然兩人動作一直放得很輕,但顯然,終究還是沒能逃得過所有人的眼睛。
蕭霄的表情古怪起來:“他們啊……都跑了。”
躲在旁邊的囚房門后偷看的蕭霄:?
林守英的魂體體型巨大,不可能距離這么近秦非還看不見。“臥槽!”
一張。
一道沙啞的嗓音突兀地出現,打斷了兩人的對話。不足二十平方的小房間一眼就能看盡,除了背后那扇門,再沒有別的出路。差點錯位的下巴被狠狠推回原處,只差一毫米就要咬到舌頭。
他的視角也被剝離了出來。
作者感言
在祠堂搖曳的油燈與燭火映照間,他似乎的確看見,有什么東西從外面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