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是怎么來到守陰村的嗎?”秦非垂眸道:“還記得進門前我說過的嗎?進入門內(nèi)后,我們或許會回到過去的守陰村?!?/p>
一直到今天,其他玩家出現(xiàn)時他才醒過來。
果然,正如秦非所說的那樣,從窗戶向外看去,那群穿著奇裝異服的人正大張旗鼓地從遠處走來。他在向前走的過程中一直在腦海中記著路,與此同時,也時刻不忘觀察著道路兩旁。
他大聲而口齒清晰地道著歉。而且他相信,撒旦一定不會介意的。一步一步。
這個名叫蘭姆的24號圣嬰,一定不簡單。
或許黑了點、臟了點、墻壁上的血污多了點,但總之,它應(yīng)該與他在副本一開始時去到的那個教堂大差不差。
他穿著一身與其他人截然不同的神父衣袍,臉色青白的鬼嬰手腳并用,抱住他的腦袋。
“嘔!”蕭霄驀地睜大眼。
他遠遠望著那個向他們行來的黑影,像是看見了什么令人極度恐慌的邪惡生物一般。
“嗯。”秦非點了點頭。蕭霄看得很清楚,秦非是在聽見林業(yè)慘叫聲以后特意往那邊過去的。他站在原地,背脊挺直,眸光清透而柔和,即使一言不發(fā)依舊顯得格外優(yōu)雅可親。
“嘔——嘔——嘔嘔嘔——”漆黑狹窄的樓梯間內(nèi),空氣渾濁而冰冷。
只是空氣中依舊繚繞著揮散不去的濃重氣味,每次呼吸間都帶給人一種沉悶的不安。E級直播大廳自創(chuàng)辦以來, 還是頭一回在一天內(nèi)創(chuàng)收如此之高:要么,就是那人太會裝了。
徐陽舒撓了撓頭,黑黃的皮膚浮現(xiàn)出一絲幾不可見的尷尬,似乎有些羞于提及此事。
這下連蕭霄也忍不住要翻白眼了:“你都被投送到這個副本來了,你還問為什么?”而此時此刻,在里世界上層游廊的邊緣處,一個和秦非所見的一模一樣的蕭霄正在沒了命一般狂奔。
那是一片觸目驚心的慘白——圓形中空的紙銅錢層層疊疊,鋪滿了腳下的土地。一切與之前并無不同?!斑@里既沒有寫規(guī)則,也沒有寫提示?!鼻胤锹朴频亻_口道,“但我們可以先隨便試試,試試總沒錯?!?/p>
一旦被逮到,是絕對逃不掉的。
外圍的人并不知道里頭說話那人已經(jīng)死了,還在氣憤地作著回應(yīng):
“系統(tǒng)呢?這是bug吧?這肯定是bug!”有了村長這句話,再配上羅盤的輔助,程松已經(jīng)認定,玩家們通關(guān)的關(guān)鍵點就是祠堂。
兩人的視線直直相撞。
為了避開那滿床血污,他不得不坐得很靠邊,清瘦的背部因此而挺得異常筆直,他的身材高挑,肩膀挺闊,將神父袍襯出優(yōu)雅漂亮的輪廓。單獨進入迷宮的玩家,很可能會在迷宮里看見另外的人。這個副本中幻境層出不窮,在墳山遇見鬼打墻,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他只能吃這個暗虧。
心心念念的獵物就在身旁,0號和3號沒花多少時間便達成了一致:但是,現(xiàn)在最緊要的已經(jīng)不再是這件事。
直到夜晚的鐘聲敲響7次,秦非依舊沒能徹底搞明白撒旦抽了什么瘋。如果直接動手,萬一等他們進入里世界后,又出什么意外可怎么辦?四個字自青年舌尖輕輕滾落。
他迷迷糊糊地想著,右手不受控制地按下了按鈕。他喃喃自語道。林業(yè)懵了一下。
怎么看都像是同一個人才對。玩家身處的副本世界只能升級不能降級,玩家們只能不斷努力,掙扎向前,或是死。因為恐懼而瑟縮的心臟再次開始奮力勃發(fā)地跳動,血液被迸射至四肢百骸,溫暖重新一點一點回流進整個身體。
“什么什么,放風(fēng)?我記得之前好像就有大佬說過,夜里12點囚徒們會出來放風(fēng),對吧?”一口氣應(yīng)付了這么多人,青年似乎感受到了些許疲憊。
而祂,眼前這個污染源。
不知道程松和刀疤還在不在外面的院子里,為了保險起見,幾人沒有離開廂房。而一旦掛墜被液體盛滿,玩家就會徹底失去神智,變成一個無知無覺、只知道遵循天性的怪物。說干就干。
秦非提出這個要求時,甚至沒有給出任何理由。老板娘揮揮手:“這我哪知道,你去找社區(qū)門口坐著乘涼的大爺大媽問問好了,他們最喜歡聊人家家里的事?!?/p>
如此一來,這個女鬼一直不停地打量他們……那種能讓人胸口發(fā)悶的血腥和腐臭味消失不見,只留下地下室慣有的霉味;地面也尚算潔凈,就連墻上燃燒的燭火都比外面亮上一些。
作者感言
從直播開始到現(xiàn)在,無論是象征著圣潔的教堂,還是美好整潔的環(huán)境,亦或是面帶笑容、說話溫柔的修女,沒有哪一處是可以稱得上“恐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