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的手指輕輕叩擊著告解廳的木質墻壁,空氣中傳來有節奏的嘟嘟聲,聽得人心中莫名發慌。這樣一來,即使最后內訌,他成功反水的可能性也會大大增高。“神經病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看看你哪里有52歲的樣子!”
他突然卡殼:“閃爍,然后什么來著?”
說完便消失在了原地,大概是回到了自己的獨立空間里。
談永終于再也按捺不住,抬腳狠狠踹向那石碑。
蕭霄嘴角抽搐,這下他終于可以確定,秦非剛才就是在玩他。
不少玩家正在路口踟躕,猶豫著該朝哪個方向走。一年一度的祭典、神秘消失的旅客……一號一雙眼睛在秦非、蕭霄和鬼嬰之間打轉,目光落在鬼嬰身上時顯而易見變得友善,而當視線挪移至秦非和蕭霄身上時,又帶著濃重的審視和敵意。
在所有人都聚集在院子中央的時候,他悄無聲息地脫離了玩家隊伍,一個人慢悠悠地走到了院墻邊。眾人低垂著眉眼,小心翼翼地進屋,偷偷打量著屋中的擺設。
嬰兒模糊一片的臉上貼著一張明黃色的符紙,上面用紅色朱砂寫著什么東西,鬼畫符似的,秦非完全看不懂。反正除了亞莉安,他也不認識什么別的主城區公務員NPC,能讓他去賣這個人情。那當然是不可能的。
既然決定自己動手,那把他們喊過來干什么?他早已不能正常思考,腳步慌張地向后退,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在1號的房間里,大家找到了一個盒子,里面放著一堆非常奇怪的東西:相機,望遠鏡,放大鏡,螺絲刀,鐵片……
可,秦非還能等到那一天嗎?
6號:“???”身后的Boss并沒有要追上去的意思,它在吐出肚子里的所有人后大口大口喘著氣,像是經歷了什么極其痛苦的事情一般,整個鬼肉眼可見地虛弱了下去。
卻被自己的祖孫后輩如此糟踐。隨著程松話音落下, 所有人都變了臉色。一下、接著一下,越來越大的力道撞擊著華奇偉所在的棺材。
雖然一部分和秦非已經向神父揭發過的那些重復了,但他還額外多說了不少。走廊兩側沒有房間,只在道路盡頭有著一扇十分破舊的木門,門上隱隱刻著一道花紋。明早再看不就好了。
他忍不住去瞄秦非。蘭姆又得了什么病?
銳利的齒輪幾乎擦著鬼火的身側滑過,發幾根發絲被斬落,飛舞在空氣中。他原本清雋的面龐早已看不清五官,鮮血順著肩頸劃過手臂,在指尖匯聚成一點,又緩緩滴落在地。
可呈現在眼前的卻全然不是那樣。這可是在大廳中引起了轟動的玩家呀!
他在腦內一遍又一遍預演著自己的計謀:
“臥槽!!!!!”秦非詫異地眨眨眼:“下午還有人出去過?”前方又是一個新的交叉路口,秦非來不及思索,隨意選定其中一條。
頭頂的陰云散去些去,慘白的月光穿過云層,在他臉上落下起伏的投影。雖然知道自己現在笨的離譜,很容易問出傻問題,可蕭霄實在無法克制內心的不解與好奇:“秦大佬,你為什么不自己去?”
【玩家秦非已進入新手區優質流量池,系統將持續為您提供新手推薦位,請您再接再厲!】
他一定是裝的。
三對視線齊齊匯聚于他的后背,身前不遠處,林業嘴唇顫抖,眼中寫滿恐懼。林業的心臟也跟著漏跳了一拍。
他當然是不能去和6號打的。如果不是秦非及時出手,他的眼球可能已經像貓眼上的玻璃片一樣炸了一地了。
總之,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將鑰匙遺失。秦非的手指輕輕叩擊著告解廳的木質墻壁,空氣中傳來有節奏的嘟嘟聲,聽得人心中莫名發慌。
那些閑談的人并沒有提到公會高層們準備怎么對付秦非。……斑駁發黃的墻紙,沾著油污的座椅套,地上遍布著凌亂的、分不出你我的腳印。
蕭霄頓了頓:“看來那個程松,應該是善堂負責專門吸納新人玩家的獵頭。”那張臉上沾染的血跡已經被他擦拭干凈,再次顯出底下細膩瓷白的肌膚,清透的琥珀色雙眼不染塵垢,像是散落著漫天星河的山間溪流。十六個男女老少不同的人格侵占著這具身體,蘭姆越來越頻繁地在人前表現出異狀,這令他的家人們對他的不耐日漸加深。
華奇偉的語氣很強硬,但色厲內荏的模樣所有人都能看出來。
將人性格中相對極端的那一面徹底激發出來,讓狂躁的人變得更暴虐、軟弱的人變得更無能……
秦非將紙條上的字讀了一遍。
秦非想起今天早晨被0號囚徒追著在游廊里四處亂竄的狼狽情形,不由得眼角一抽。但他并沒有傻等在黛拉修女的辦公室里,而是起身,向著和修女相反的方向,繼續往走廊深處行去。
作者感言
孔思明很成功地被秦非繞了進去,仔細同他講了起來:“他貼出來的照片是他叔叔拍的,帖主這個叔叔不是陀倫當地人,而是一個地質學工作者,在1973年夏季,他來到陀倫附近進行雪山群的勘測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