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敲擊銹跡斑斑的鐵門,發出沉重的悶響,打斷了屋內四人的談話。房間里面和走廊一樣漆黑一片,幾人擠在一起,就著蠟燭的微弱光芒小心翼翼地向前走。落鎖聲將熟悉的玩家全部隔絕在了身后,而直到被看守們帶離走廊,秦非才發現,這個黑暗版教堂的內部結構與他們先前呆過的那個竟大相徑庭。
今天晚上,他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鬼嬰從直播開始后就一直隱著身,直到剛才秦非進了臥室,將門關上后,他才樂顛顛地顯出了身形。
這幾天以來,導游每一餐送來的食物都是根據人數定量的,義莊中那兩個失去理智的玩家肯定是吃不了什么東西了,再加上他自己,三人份的晚餐,不愁喂不飽眼前的npc。
因此他們對于其他玩家的里人格仍處于一種一知半解的狀態中。
可新的問題隨即又出現了。
……幾人直到這時才發現,不遠處的棺材后面,竟然還有兩個臉色青白的玩家躺在那里。
秦非順著6號目光所及的方向望去。并不是所有玩家都相信6號的辯解,但6號話音落下后,的確有幾人露出遲疑的神色。
“難道你在亂葬崗時,沒有被那些尸鬼追著跑嗎?”
雖然這樣說未免有些太過極端。
導游此時終于將那頂遮蓋了他大半張臉的紅色檐帽摘了下來,帽子底下的臉干瘦,帶著營養不良的青灰色,看上去活像一只僵尸。空闊無人的教堂里,那扇他們來時被秦非鎖上的木門,不知何時竟已然洞開。是的,沒錯。
他剛才在那條路上,就,什么也沒看到啊。“但,也就是從這里開始。”徐陽舒的神色有些恍惚,“我發現守陰村有點不對勁。”在秦非講故事一般的娓娓道來中,空氣里的彈幕逐漸多了起來。
秦非的心跳都因為過于興奮加速了。“或者在幼兒園里做任務的期間,你有沒有留意到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
“好像是突然出現的,剛才都沒有看見,大概是開了獨立空間。”
人就不能不工作嗎?!他長得很好看。秦非望向鏡頭:“您的支持,我的動力;您的滿意,我的追求。”
有些人當即便起了旁的心思,幾簇視線在空氣中觸碰,很快,他們便湊在一起,窸窸窣窣嘀咕了起來。頭大身子小,模樣甚至有點卡通,像美式哥特動畫里的小僵尸,瘆人中勉強透出一丁點很難形容的可愛。為什么會這樣?
他就像是覺察不到那迎面而來的目光一般, 輕松自若地邁步,行至鐵床邊坐下。
就這樣直接把他無視了。
面對林業的提議,中年玩家表露出了顯而易見的遲疑: “可是已經快到十二點了,現在去村東,我們不一定能在午夜前趕回來。”一旁的秦非還在繼續:
鬼女的手腕蹲時鮮血淋漓,皮肉撕裂的傷口包裹著白森森的斷骨,看上去十分瘆人。正好契合了這條線索。
他們不僅是管理者,同時也是尸體。
每個人都在心中倒數著。“喂——你們兩個!”說話間他扭過頭來,對蕭霄和孫守義道,“別跟著他了,要不來跟我混?”還有那兩個6號自己原本想吸收、卻又對他不屑一顧的公會玩家,他們也對12號言聽計從。
明早再看不就好了。秦非眨眨眼:“也不是。”所謂的旅客,所有人都清楚,指的就是玩家。
“大巴車,是大巴車,!”林業第一個興奮地喊了出來。他倒要看看,這孩子究竟有什么古怪。幸好,這一場副本中抽中12號的主播心性比較堅定。
追丟獵物的0號更加不高興,眉頭皺得緊緊,手中的斧頭摩擦地面,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響聲。
秦非目送著他走出一段路后,緩步跟了上去。
就像蚍蜉不能撼動大樹。秦非用余光瞥見了,但并沒有當一回事。
玩家們尖叫著、怒吼著,更多的則是咬緊牙關,不敢發出絲毫多余的聲音,在偌大的迷宮間毫無目的性地拔足狂奔。且不說他實在無法說服自己去完成那任務,就算他真的狠下心來自薦枕席,又有誰會接受呢?
凌娜把刀疤推下去的時候,他們都看在眼里。
“醫生出現了!”還有那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0號囚徒也是,放著一群人不管,就盯準了12號一個。
作者感言
所以這東西不可能是別人放在這里,只能是原本就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