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秦非視野盡頭的是一個巨大的人形——起碼有三層樓那么高,那人須發皆白,看上去年歲很大,穿一身紋飾繁復的明黃色道袍,手中揮舞著一柄佛塵。可能那人卻不搭理,像是完全沒有聽見外面的聲音一般。竹籃里裝的東西也很普通,雞蛋火腿三明治和牛奶,用簡陋的油紙包裹著,整整齊齊擺放在籃子中。
霧氣遮蔽人的視線,按照原本的可見度,他們在義莊應該根本看不見祠堂的所在才對。全家福是黑白色的,年代感濃重的畫面上印著六口人,一對中年夫妻,一對年輕夫妻,一個老奶奶,和一個看上去十分年幼的嬰兒。
可是, 當秦非伸手去翻桌上散落的報紙和書時, 出現在他眼前的卻是一片空白。那東西大約幾厘米長,整體呈柱形,分三節,原本柔軟的表皮已經僵化,微微蜷曲著。
并不是秦非大驚小怪, 實在是那個女鬼和鬼嬰長得太過相像了,眉眼、鼻子,所有的輪廓全都如出一轍。現在,19號有理有據的發言打動了他,他沒有進行任何深度思考便同意與三人同行。
第二個——秦非的呼吸一窒。
不過片刻時功夫, 又有好幾個觀眾打消了原本去A級、B級大廳的念頭,轉而跟風進入了D級大廳。“11號剛才向6號投誠的舉動被其他人看見,肯定還會有人心動,和他們統一戰線。”三途道。
這次他面對的終于不再是空空如也的棺材板。
接著極迅速地低下頭去,抬手擦了擦嘴角。猩紅混著黑綠色的粘稠液體流淌在地面, 散發出惡心的氣味,里面漂浮著一些辨不清形狀的碎塊。“你去。”刀疤咬著牙道。
現在,秦非幾乎可以確定,不出意外的話,他對這副本中所有鬼物,都有著超出其他玩家一大截的吸引力。
雖然不知道鬼嬰被什么吸引去了幼兒園里,但能讓它冒著大太陽從領域中出來,怎么想都不會是隨隨便便的小玩意。“早餐店門口有規則嗎?”
自由盡在咫尺。林業一怔。
“可那個ID叫道長的主播抽到的角色是10號,10號的人設是智力障礙,這個角色是沒有里人格的,也沒有欲望和陰暗面,所以他剛才什么也沒看見。”一切懸而未明,隱藏在暗處的很有可能就是致命的陷阱,一步行差踏錯,等待著他們的,很可能就是滅頂危機。
繞了一圈,又回到了原點。
顯然,這是個女鬼。如果真是純粹的競速賽,比兩邊哪一邊抓鬼抓的更多,先下手為強就顯得格外重要了。
鮮花與銅質燭臺消失不見,斑駁的舊木桌上,白色的蠟燭已然變成了暗紅色,燭淚滴滴淌落,在桌角堆砌出一小灘一小灘血一般的污漬。多么美妙!
下一瞬,義莊大門被人從外退開。
直到此時她才驀地驚覺,自己的san值不知何時已然跌至了臨界點!秦非臉上的肌肉僵了一下,以極快的速度恢復正常。他的手握在刀把上,目光有一瞬間的恍惚。
他漂亮的臉上露出思索:“嗯……就叫小蕭吧。”但……2.活動中心內沒有工作人員。
“其實我已經告解完了,”煉尸方法倒是很簡單,并沒有那種操作難度很高的環節。
“對抗副本是三年前系統突然推出的,參與直播的玩家會在副本中被分為紅白兩大陣營,進行對抗賽。”
孫守義不由得眉毛一挑:“你怎么一點都不震驚?”黑暗中,有道佝僂的身影一閃而逝。“好濃郁的鬼氣。”蕭霄輕聲嘟囔了一句。
這么快就來了嗎?資格也不會做廢,只要下次再過去走一趟就行了。在西方傳說中,它代表罪孽、邪惡的欲望、謊言,代表著一切不吉祥之物,抑或是——
光幕中,秦非與王明明家大門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臥槽!!!!!”他只想到了三途和鬼火兩人控制不了十余個玩家和囚徒NPC, 卻忘了思考一件事。假如是過場動畫,那這背后肯定伴隨著信息量不小的劇情。
要揭下此符,理應用上糯米、朱砂、……系統給秦非分配了一個金手指——對面人過分鎮定的態度終于令刀疤覺察出一絲異常,在施暴的欲望與審時度勢之間來回掙扎片刻后,他面帶不甘地向后退了半步。
昨晚大家在亂葬崗那樣狼狽地瘋跑了一夜,秦非的蘋果居然還沒跑丟……可,他還是覺得非常難以理解。大巴車上的廣播曾經清楚的播報過,【湘西山路南行,請游客切勿獨自行動】。
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攤開在安安老師面前, 掌心中,赫然躺著一截短哨。青年仰躺在床上,脖頸后仰,臉上寫滿英雄般的無畏。咔嚓。
那是蕭霄的聲音。貼完符咒,玩家們還需要再用朱砂點按在自己的前后心口、眉間、左右手心、左右腳心。
慘叫本身沒什么奇怪的。“強縫都是黑的,我住的橋洞都比這房子新。”竟然用如此風輕云淡的語氣說出了這樣的話。
可是大廳中的人卻完全看不到休息室里面。
作者感言
秦非坐在沙發上, 沒有像蕭霄他們幾個一樣癱倒, 背脊依舊挺直,儀態優雅得像是一顆生長在懸崖邊的青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