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風而動的燭火散發出微弱的光，將昏暗的禮堂勉強照亮。但他盯著墻壁看了半天，接連更換了幾條過道觀察，卻始終沒有發現墻壁存在任何異樣。

當然是打不開的。

“要是這門能打開就好了。”蕭霄咬牙，“徐家是趕尸人，家里說不定真的會有糯米和桃木。”“三途姐是高玩預備役，我也是呀。”他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冒著傻氣，和蕭霄在復本中犯傻的樣子一模一樣。

“有個蝴蝶的小弟在外面晃。”林業低聲說。假如真的就這樣死掉，其實倒是也還好，起碼沒有太多肉體上的痛苦。

沒有哪個被嚇破膽的新人，會有這樣的眼神。秦非一看他們的樣子就明白了，他們的的確確如他所預料的，一整天都躲在義莊，哪里也沒有去。

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了這四四方方的一小匣空間，只剩下了華奇偉一個人——以及那道腳步的主人。“茶水的溫度合適嗎？”甚至連那種劫后余生的輕松感也完全沒有在他身上體現出來。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普通而正常的房間，房間面積不大，但生活氣息很濃。隨著談永提出那個敏感的問題，秦非又一次成為了義莊中眾人的關注中心。然而，饒是秦非的動作再快也來不及了。

“千萬不要被蝴蝶找到，不然……”她十分嚴肅地叮囑。那么，真正的答案，究竟會是哪一種呢？

tmd真的好恐怖。某日，怪談世界的直播間內冒出一個畫風異常突兀的新人主播。

秦非斟酌了一下詞匯：“cosplay愛好者？”

蕭霄曾一度以為，在這個沒有法度的世界中，人人自危是所有人生存的常態。聽起來倒也是個鬧鬼圣地。

蝴蝶點了點頭。蕭霄的聲音從身側傳來，秦非扭頭看過去。一扇黑紅色的大門出現在那里。

從進入副本以來，除了幫主播開了一次門以外，其他什么活也沒干，衣服倒是一套接一套的換。

告解廳外，鬼火將他懺悔的內容一一論述。

在陽光照不到的陰影中，在眼睛看不見的角落里，人可能比惡魔更加可怕。秦非捏了捏蕭霄的指尖，示意他稍安勿躁。

清晰的系統播報聲響徹在每一位玩家耳畔。？！！！將校服的角角落落都理平整，秦非推開門，再次走進客廳。

……就，還蠻可愛的。頭顱上的五官，和村道兩旁的神像一模一樣。

但那血并不是他的。蕭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可，秦非還能等到那一天嗎？

他說獵頭們是非常有犧牲精神的玩家，愿意能做這種職業的，一個個都是狠人。這個12號究竟有什么魔力？……

“我操，該死的6號什么時候殺人不好，偏偏現在。”

玩家們立即點起頭來。壓生的觀眾會試圖給主播提供幫助，壓死的觀眾則會竭盡全力給直播間中的玩家們制造阻礙。

“他們的里人格對他們的影響越來越大了。”“嘔！”

——起碼明白了一部分。

秦非的嘴角都快要抽爛了。

秦非點了點頭。說話時的神色慈愛又溫和，活脫脫就是一副溺愛孩子的家長模樣。

可，這是為什么呢？蕭霄有些懷疑，可他側耳細聽，依舊能夠確定：

林業還沒緩過來，捂著嘴要吐不吐：“有個白方的玩家指認出了一個鬼，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接下來他馬上就死了。”

鬼嬰被秦非盯著，像是明白了他在想些什么似的，揭起符紙，揮舞著短短的手臂。一滴鮮紅的血淚從他漆黑的眼眶中流出，滴落在地上，將地板沁染上一抹觸目驚心的顏色。

頭顱上的五官，和村道兩旁的神像一模一樣。“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主播睜眼說瞎話的功力與日俱增。”回想適才的奔跑過程，秦非意識到了一件事。

青年猛然深吸一口氣。反而……有點舒服。厚重的棺材蓋板將他的聲音死死擋住，逼仄的箱體中傳來細微的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