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部鼓脹得像是快要爆炸,喉嚨里好像有一把無形的刀正在切割,每一次呼吸都會帶來尖銳的疼痛。
秦非笑著搖了搖頭:“不對。”
從徐陽舒雜亂無章的敘述中,這座沉寂了數年的村莊背后的秘密,終于首次呈現在了眾人眼前。鬼火一邊掙扎一邊聲嘶力竭地喊著,聽起來像是要將聲帶都扯斷了似的。很可惜沒有如愿。
林業咬了咬牙,看了華奇偉一眼,轉身,飛快向門外沖了出去。秦非走啊走,走啊走,始終未曾接近,直到那抹身影在他眼中越來越渙散,直至消失不見。
他以一種極其滲人的語氣說道:“誰,想當下一個呢?”蕭霄和林業不約而同地緊張起來。
“圣子一定會降臨嗎?”
就在秦非半只腳踏進店里的時候,一個穿著圍裙的女人掀開門口的塑料簾子,從里面走了出來。如果之前那個教堂內部結構的復雜度是1,那眼下這個的復雜程度就是10086。
干凈的空氣中憑空浮現出無數微小的灰塵顆粒,吸進鼻腔內時帶來刺鼻的異味。伴隨著咔嚓一聲落鎖聲,那抹清瘦的身影已經徹底隱匿在了門后的陰影里。這小孩現在一個人出行,也不知道會遇到些什么。
——秦非之所以能看出來,是因為有個一臉皺紋的老大爺正站在那里高聲地嚷嚷著:不出他的所料。
“艸艸艸,主播突然貼墻壁那么近干什么?我真的好怕他殉在這里啊!”面對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 秦非暫時沒有暴力破門而出的想法。“聽說四大公會的人都想找他。”
他將手握拳,抵在唇邊輕輕咳了一聲:“時間不早了,孩子該休息了。”她的臉上再也見不到哭泣的表情,轉而猛地抬頭,嘴角大大地咧開,露出一個夸張到有些瘆人的笑。刀疤雖然暴虐又沖動易怒,但他顯然是個識時務的人。
隨著時間推移,大巴車外的霧氣似乎正在變得越來越濃,車門敞開著,車外那人一身導游打扮,帶了頂破舊的紅色檐帽,一手舉著喇叭,另一只手舉著面小旗,正在不斷搖晃。“我靠,這直播間什么情況?”能夠藏人的, 也就只有布告臺西南角的那個告解廳了。
這種普通人殺人后會產生的心理和生理上的反應,秦非連一丁點也沒有。鬼女只是要求他們將村祭要用到的這六具尸體毀掉,卻并沒有說該怎樣毀掉。
他們要想趕在凌晨之前回去,就必須要加快速度才行。排查完臥室內的角角落落后,秦非終于將視線投向了一旁的臥室門。
不知來處的鐘聲接連敲響了14下,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了14號女人的天靈蓋上。
他上躥下跳,狼狽得要命,眼底卻依舊澄澈清亮,誠摯得要命:“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那個徐家人就在門內的空間,如果你不方便,我可以幫你把他帶過來!”這個NPC一開口,便徹底將玩家們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他下定決心般徑直走向了最靠中間的那個棺材,搶在所有人之前躺了進去。
蕭霄卻完全冷靜不下來:“萬一他們來了怎么辦?”兩人幾乎快要被這意外之喜震傻了。
“你不是我們的兒子!”然而,下一瞬,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場面再度發生!這蠟燭秦非在這場直播中用過好幾次,但不知為何,從他進了心之迷宮的門以后,蠟燭就再也點不燃了。
沒有留給眾人更多疑惑的時間。
桌前的村民們一言不發,垂眸安靜地凝視著面前的餐具,無論聲音還是眼神都沒有絲毫交流。林業硬著頭皮開口:“昨天晚上我一個人跑來這片亂葬崗,沒找到柳樹,我就四處亂走,之后不久就碰到了他。”
村長和村民出于個人立場原因,不可能和玩家們進行太深入的交流,這項任務也就只能落在鬼女的頭上。
這也是秦非前兩次來地牢時沒有發現它的原因。假如程松是這樣的人,那他們接下去幾天恐怕就不好過了。
也不知黑袍NPC用在她身上的到底是什么東西,她的血根本止不住,只能靠不斷使用補血藥劑拖延時間。
談永一窒,儼然是被秦非的回答打擊到了。刀疤顯然有些不服:“可是……”
并沒有必要在這種莫名其妙的地方這么有好勝心好嗎!!可司機并沒有把他怎么樣。秦非半垂著眸,靜靜等待著跺腳聲的響起。
“彈幕突然被屏蔽了,老婆肯定是通過這個意識到了不對!”
鬼嬰理也不理秦非,調整了一下姿勢,舒舒服服看戲。
秦非十分無辜地望了回去,抬手摸了摸鼻尖。嘖,桌上那盤紅燒肉看起來還真是有點危險。
不僅玩過游戲,還看過電影,里面那些無臉護士屬實是他的童年陰影了。到蕭霄被空無一物的過道差點嚇趴,秦非將門闔上,隨手從抱枕那個被扎出的洞里摳出一坨棉花堵在貓眼里,清亮的眸中一派單純。
雖然跑了也是一死,但好歹能多偷生幾日,繼續呆在這里,只怕下一個眨眼他就要與世長辭了。
作者感言
他雖然才進規則世界沒多久,但好歹也在中心城里混了一個月,彌羊這個名字,高低還是聽過幾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