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來說,無論在場有多少玩家或NPC,只要秦非在,他永遠是那個最拉鬼怪仇恨的人物。正對著床鋪的墻壁上懸掛著一塊絨面的黑色布簾,面料精美,隱隱透出漂亮的暗紋。如果說自從14號死后,玩家們之間就燃起了一把暗火。
宋天抽了一下手,沒抽開,耳根泛起一抹粉紅色。
考他圣經里的第一句話,就好像考人四六級單詞的時候,問別人:abandon怎么拼?
快想想辦法……快想想!來不及了!
這怎么能讓觀眾們不興奮呢?
頭頂?shù)牡褂嫊r器提示著宋天,時間正在飛快流逝。最后10秒!外面?zhèn)鱽硇夼穆曇簦谕聿图磳㈤_始之時,那些頭昏腦漲的玩家們終于清醒了些許。
他當然知道,秦非既然問起了“鏡子”,那肯定就是這面鏡子有什么問題。今天,無論是三途、鬼火還是蕭霄的直播間內,大部分觀眾都是從秦非那邊分流過來的。下一口……還是沒有!
一切內心的陰暗全部由妝容來展現(xiàn),眼線眉梢上挑,瞳色變成深不見底的純黑,嘴角還要單邊勾起,掛上一抹非主流式的邪邪笑容。
附近的尸鬼都被秦非兩人引了過去,陰差陽錯之下,倒是給他和蕭霄帶來了些許喘息的空間。原因在哪里?邏輯又在哪里?秦非深深嘆了口氣。
秦大佬不是說了嗎,他扮演的角色……咳,是個白癡。秦非抬手揉了揉脖子。意思是,我們過會兒再說。
撒旦是這樣。看樣子大佬不僅是在副本內,在規(guī)則主城中,人脈也非常廣啊!
但,0號已經從秦非的動作中讀懂了他的意圖。
“新NPC!太厲害了吧,圣嬰院都直播了200多場了, 這個NPC還是第1次出場!”……很可惜秦非看不見彈幕中的“撒旦”兩個字。
但要讓他獻上自己的臉,他也著實是不太情愿。
緊接著他便看見,面前那人手腕一翻,下一刻,他的掌心中忽然憑空出現(xiàn)一根約有成人小臂粗的空心鋼管。他幾步走到棺材邊。他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斗得過鬼女的,她和亂葬崗上那些沒腦子的鬼完全不一樣。
卻偏偏倒霉地進入了副本世界。無論是玩家、boss、還是觀眾, 都愣了一下。良久,醫(yī)生輕輕嘆了口氣。
然后他突然抬起手來。秦非眉心微蹙。“咱們這次來這個鬼地方,都虧了遇到薛叔和冉姐,不然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肯定要出事。”
慶幸他比別人少了個威脅, 但又很憋屈,怎么偏偏是自己抽中了這么傻逼的一個角色。
那是個名叫談永的青年,一頭雜亂的黃毛使他看上去輕浮又吊兒郎當,秦非對他有印象,方才在大巴車上,這個談永與刀疤幾乎一拍而合,是追隨著刀疤想要下車的那幾人當中之一。出現(xiàn)在眼前的已經是那間屬于他自己的臥室。那豈不是意味著,他很有可能已經發(fā)現(xiàn)自己是假扮的?
禮堂的盡頭,村長在神像前低聲吟唱著聽不清內容的歌謠,曲調平緩而詭異。
很可惜,饒是他仔仔細細翻找了半晌,那些花圈和吊唁用的白幡依舊安然不動的擺放在那里。它可以穿墻,可以出現(xiàn)在它想去的任何地方,可以隱形又突然出現(xiàn)。啪嗒。
身前,是擁堵的人墻。
刀疤臉色難看,現(xiàn)在就算是有人用槍抵著他的頭他也不會再愿意下車,可留在車里無疑就意味著向秦非低頭。秦大佬,他不是一直和自己一起站在告解廳里嗎,什么時候出去開的門?
輕輕的腳步聲在門口響起。漸漸的,他終于反應過來了。這是鬼女的手留給秦非的警告。
一對身穿圍裙的中年男女正手拿電鋸與剁骨刀,站在那具死尸旁邊。“你們……還活著?”程松十分難得地露出了愕然的神色,說話時的表情說不出的怪異。其實他到現(xiàn)在都沒搞明白。
油鍋下方,火燒得很旺,汩汩熱氣在空氣中蒸騰。它的小熊連體衣被弄臟了,現(xiàn)在換上了一件小黃鴨的衣服,衣服的兜帽做成了巨大的鴨子嘴巴形狀,看起來就像是被一只鴨子含在嘴里一樣,分外滑稽。否則,萬一自己做任務時有對方的人來使絆子、放冷箭,那該怎么辦才好?
所有人都以為他是被嚇懵了, 只有秦非望著他頭頂那根禿到可憐的進度條,琥珀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精光。林業(yè)幾乎急出了哭腔:“完蛋了!”
確鑿無疑。沉重的腳步聲踩踏在地板上。他抬起手指摸了摸下巴:“唔,我想,最后你們一定還是去了祠堂吧。”
秦非沒有買一分錢的票,免費圍觀了一場鬧劇。正如他呈現(xiàn)在直播中的表現(xiàn),他的天賦技能是瞬移。
他頭上粘著的那張符紙自從被秦非揭下來一次后就失去了效用,在亂葬崗被他自己撿了回去,當個貼紙一樣貼著玩,被揉得皺巴巴的,背面還沾滿了它的口水。
作者感言
很可惜,秦非壓根就沒考慮過什么死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