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一片的走廊上,3號貓著腰緊貼墻壁,像一只在黑暗中游走的老鼠,緩慢地逼近12號房。
為了避免違反導游給的“白不走雙”的那條規則,他和秦非之間足足隔了半條走廊那么遠,涼颼颼的風從兩人中間吹過,吹得蕭霄頭皮直發麻,總擔心下一秒祠堂的黑暗中就會有什么東西鉆出來。不,不可能。
再摸下去,他的手掌都要被磨破皮了。徐陽舒一張臉拉成苦瓜:“我哪有那么遠大的志向。”
“你來了。”醫生的聲音從鳥嘴面罩后傳出,伴隨著些許金屬的嗡鳴。不是因為他突然變傻才沒有發現異常,而是他的房間里的確一切正常。
“砰”地一聲。
這實在是有一些困難。
于是所有仇恨都找到了出口,他不假思索,沖上去就踹了那條狗一腳!!可環視四周,哪里還有路呢?
他人都暈過去了,在夢里拍自己嗎?秦非的步數依舊平穩,清瘦的脊背挺直。
他們的目光像是無形的絲線,被膠水粘在秦非的身上。秦非在這一刻飛快閃身,背后,2號玩家異化而成的怪物正迎面而來,直至撞上了0號手中尚未收起的巨斧!那晚他一個人去亂葬崗時,躺在墓碑前,也曾體驗到過這種怪異的瀕死感。
他們又不是特意為了救他倆的命才主動共享信息。
程松大約是被他吵得煩了,嗤笑著開口道:“就算能出去,你的錢也沒有用了。”
秦非松了口氣。它被前面三棟排列整齊的樓棟遮擋著,平日鮮少有人出入,大門連鎖都不上,被E區工作人員當做閑置的雜物間使用。
“于是拜托我代為幫忙。”秦非抬頭,直視鬼女的臉,“請問鬼女小姐,這本書在哪里?方便告知我嗎?”“祠堂我們早就檢查過一遍了,雖然當時有點混亂,但根據咱們后來對上的信息來看,我們應該已經將祠堂全部走了一遍。”
這片被秦非捧在手心里的苔蘚上,那些灰白色的東西并不是霉菌或灰塵。也許他這次這么做,純粹就是為了好玩。而是純純為了主播的美色。
“臥槽,臥槽,臥槽,英俊的年輕神父拿著鋼管和板磚打架!!這反差感!家人們誰懂啊!!!”走廊不長,兩人很快來到安全通道門口。
可刀疤,卻僅僅憑著一把副本饋贈的匕首,就能夠決定她的生死和尊嚴。片刻過后,他壓低嗓音,用只有秦非一個人能夠聽見的音量說道:“沒有外來人……能夠活著離開守陰村。”掌心中的物品迅速變換著。那財大氣粗的模樣令蕭霄好一陣愕然。
但眼下,不就有一個現成的引路燈嗎?秦非擺擺手:“不用。”
可惜, 他終究是打錯了算盤。他們看著走廊正中那人,聽見他鄭重其事地繼續道:
青年雙手一攤,云淡風輕地答道:“我不知道呀。”
直播大廳里,無數觀眾的心正隨著秦非的動作緊緊懸在半空。地上鋪著黑色的軟氈地毯,四角的立柱上還精心描繪著紋飾。自從刀疤被程松收編以后,剩下那幾人便隱隱有了以談永為先的意思。
他向那個高大的身影走了幾步。導游過于緊張的表現,令秦非意識到了一個先前被他忽略的細節。而一旁,秦非拿到鑰匙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告解廳的門反鎖了起來。
刀疤臉上閃過一絲明顯的懊悔。基于直播間強盜一般的設定,秦非就連觀眾們討論自己操作的彈幕都看不見。可奇怪的是,雖然儀式沒能成功完成,那個坐在鏡子前的男生卻在不久后騎車時意外摔斷了腿。
“我們不是隊友嗎?有什么情況當然要相互告知啊。”祭臺上的玩家們一愣。如果你看見通往地下的階梯,請立即遠離,否則后果自負。
“我也是!”
蕭霄望著那個方向,神情中有一絲難言的復雜:“也許我們就不該告訴他們這些。”秦非在義莊內環視一圈,不見對方蹤影,只得暫且作罷。
下一秒,他強忍著惡心,從雞蛋和生菜中間捻出半截手指。
1號總覺得,12號身上應該藏著什么其他人不知道的秘密。“夠了,你別說了。”鬼女深深地嘆了口氣。起碼不想扇他了。
明明蕭霄是為了秦非才產生的那種宛如行走在懸崖峭壁旁、時刻提心吊膽的感覺,可秦非卻似乎完全沒能感同身受。直播大廳中,光幕前的靈體笑成一片。
游戲終于結束,玩家們站在原地,目光齊齊投向房間正中的棺材。
求求你閉嘴別再說了。什么人啊這,挖墳竟然都能如此得心應手?
作者感言
這個傀儡長得還不錯——或者說,蝴蝶的所有傀儡長得都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