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毛有點嚴重。”他說。
隨后,他在地上挑挑揀揀了半天,找到一節(jié)細細長長的鋼筋,捅進了貓眼的孔洞里,就那么隨隨便便往下一按——
拿到綁定主資格的人是蕭霄,其實當時在調(diào)度中心,只要他自己不跟著秦非按下那個按鈕,兩人是不會進副本的。見秦非不配合,蕭霄也不敢再多說,兩人安靜地坐在大巴最后一排。
秦非面不改色地將舊電話線拔下,把新的電話線插了上去,然后拿起聽筒,按下了外放鍵。
他纖長卷翹的睫毛輕輕震顫,好像羽翼輕盈的蝴蝶振翅翻飛。那剩下半個,應(yīng)該也不難解決。
外面好像沒有聲音了。而就在蘭姆快要碰到神父的手時,秦非卻忽然拉住了他的衣袖。
“假如選錯的話,那個沙堆里,接下去埋的可就是你的頭了”
然后,他就被彈出了副本。至于副本內(nèi)同樣危機四伏這件事,蕭霄反而沒那么擔心。木屑飛濺,木板四分五裂。
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秦非心中越發(fā)篤定,隱藏身份這種東西, 或許不止他一個,但也絕不是每個人都有。
但假如——雖然秦非并不認為他正在假如的“假如”有任何發(fā)生的可能,但他做事向來滴水不漏。那是一顆巨大的灰白色頭顱,石質(zhì)表面粗糙顆粒遍布,左側(cè)的眼睛微微瞇起,正在向棺中偏頭打量。就好像游戲人物被強制鎖定成了待機狀態(tài)似的。
他猶豫著開口:
“你們怎么突然想起要逛幼兒園?”秦非裝作隨意地問道。怎么回事?
14號并不是這樣。“要點什么?”老板娘問道。說著他起身就要走。
他似乎非常好為人師的樣子,手握拳清了清嗓子,半仰著頭,帶著一種濃濃的教誨意味開了口:“你看,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不注重觀察。”光幕正中,黑發(fā)青年渾身浴血,卻依舊平靜,清秀的面龐沾染上血漬,白皙的肌膚與猩紅的血產(chǎn)生強烈的視覺碰撞,像是墜落魔窟后受傷的天使,令人難以自持地涌起憐惜之意。可眼前的這群人都已經(jīng)不是新人了。
繼續(xù)交流嗎。
“可惜,鏡子里的人雖然長著和主播一樣的臉,可無論是眼神還是表情都和主播差好多吖,他太裝杯了!我還是想看更想看主播親自穿上這套衣服。”系統(tǒng)沒有再給秦非手中那捧苔蘚眼球切特寫鏡頭。
……“我叫薛驚奇,你們等會兒要是不想兩人單獨探索副本, 可以和我們一起。”如果現(xiàn)在秦非去告誡聽,拿完全部的告解分,以三途和鬼火還算正直的人品,應(yīng)該不會對他反手攻擊。
村道兩旁,家家戶戶門窗緊閉,沿途濃霧彌漫,灰白色的霧氣看上去總有種令人不安的感覺,仿佛多吸幾口就會中毒似的。車上的乘客在這一瞬間分成了兩個陣營,一部分人警惕而饒有興味地抱臂觀望,另一部分則面帶不忍地扭開了臉。哪像他們的漂亮老婆,手段一套一套的,把副本和NPC都玩得團團轉(zhuǎn)。
就在剛才,他似乎忽然之間想通了眼前這個女鬼心離在想些什么。蝴蝶的小弟們在替他開路:“別擋著蝴蝶大人的道了!”
倒不如他這樣光明正大地講出來,還能給那些傻兮兮洗干凈脖子待宰的小羊羔——譬如蕭霄這樣的傻蛋提個醒。從黃袍鬼出現(xiàn)到他消失,剛好過去了一刻鐘。配上蘭姆那張柔軟無害的臉,頓時讓氣氛和緩了起來。
林業(yè)問:“我該去哪里打聽?”一種強烈的注視感順著那人所在的方向涌來。
——這也恰巧迎合了玩家們此刻所見。蕭霄連連點頭。
此時他終于意識到有什么不對,抬起頭,見秦非的門開著,十分明顯地愣了一下。家長里短和雞毛蒜皮對大多數(shù)人來說可能不是什么值得喜歡的東西,但秦非的專業(yè)素養(yǎng)令他能夠在人際交往中游刃有余。
“怎么,有什么意見嗎?”導(dǎo)游陰惻惻地開口。“多可愛的孩子啊!瞧,他正在朝我笑呢。”
他看見自己在教室上晚自習,看見下課后自己穿過馬路;
“焯,好無語啊,明明都沒看見什么東西,可這兩個主播的反應(yīng)也差太多了吧。”只是他沒有和他們說罷了。“有什么好緊張的,反正主播也不能用自己的人格給自己加分,他干脆現(xiàn)在直接拿著本子去告解廳,5分鐘解決戰(zhàn)斗。”
即使如此,依舊有無數(shù)玩家爭先奉上自己在副本中用性命換來的那一點積分,去向系統(tǒng)兌換下一個副本的零星信息。
下一瞬,又是砰的一聲。“……不行了,實在跑不動了。”
“%*+#%”
其實,早在第三天晚上,秦非就已經(jīng)道破了副本的真相,這個副本玩到最后,靠的是運氣。
作者感言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