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向他們走近些許,詫異地挑起眉梢。因為很顯然,表世界就是一片空白。實在太中二了,讓他有點受不了。
其實他到現在都沒搞明白。
不知不覺間卷入了奇怪話題的秦非,此刻的處境卻絕對算不上輕松。游戲的順利完成使得玩家們成為了得到副本承認的停尸廂房管理員,成功獲得了這間房間內的最高控制權。
“我怎么了?”青年眨眨眼,十分自然地接話道, “我很好, 下午睡了個好覺。”聽見走廊上的動靜他立即站起身來向望,見是修女帶著秦非回來了,當即露出了喜不自勝的表情。那是個名叫談永的青年,一頭雜亂的黃毛使他看上去輕浮又吊兒郎當,秦非對他有印象,方才在大巴車上,這個談永與刀疤幾乎一拍而合,是追隨著刀疤想要下車的那幾人當中之一。
狹小的空間不足5平米,內部漆黑一片,只有一把椅子放在正中間。老板娘頭頂的好感度條,不由得往前竄了一點點。而這恰恰可以說明,他的選擇是正確的。
三人于是急匆匆地向店外走去。她的臉頰迸發出不自然的潮紅,鼻翼翕動,肥厚的嘴唇不斷顫抖。既然這屋里有一面鏡子,那,血腥瑪麗應該就是最貼合的吧?
秦非眨眨眼,將鏡子從抽屜中取出。兩小時后。“臥槽臥槽臥槽,不是吧,主播實在太雞賊了!”
他的左半邊大腦在叫囂著,想要翻個白眼調頭就走。
她的聲音和前幾次說話時完全不一樣,那種平緩得如同木偶般的聲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濃重的焦躁不安,嗓音尖利刺耳,像是針尖猛然扎入耳道!所有的路都有終點。
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語氣也越來越瘋狂。良久,鬼女終于再次開口。那刻痕非常淺,秦非一點一點,努力地分辨。
……
秦非笑瞇瞇地點點頭。凌娜還以為其他人都已經死了,戰戰兢兢地摸索了許久,卻在好不容易才在零點之前找到了位于濃霧正中心的楊柳樹。
明明他開出的條件如此誘人,可12號就像是能夠一眼看穿他的謊言似的,半點都不上當。
“你有問她和《馭鬼術》相關的事情嗎?”蕭霄滿懷期望的發問。還可以這樣嗎?他一臉正直的神色:“我還沒能用主偉大的愛感化這些罪孽的靈魂,達不到目的,我絕不會放棄!”
有人提議,將那些尸骨通通挖出來,一把火燒了,或是換個地方埋了。至于那天賦技能——談永哪里知道天賦技能是什么,他只以為那匕首是刀疤自己帶上車的罷了。廂房大門上掛著生銹的銅質大鎖,玩家們的活動范圍只在小小的院子里,目光所及的兩排紫黑棺材看得人渾身直冒冷意。
怎么回事!?鬼火也是一樣,他的紅色比三途多一點點,但距離“裝滿珠子”來說也還差得遠。薛驚奇嘆了口氣。
“也難為你連這么隱秘的事情都知道,這本書的確就藏在這間屋子里。”四肢都被鐵鎖和緊緊捆縛,秦非連掙扎的余地都沒有,像是一只被捆在木板上的可憐的羊羔,隨時等待著頭頂屠刀的降臨。
“我不知道。”秦非并不想浪費口舌去和1號分享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到——了——”
從蕭霄在調度中心按下按鈕的那一刻起,秦非與蕭霄的身周便涌起了熟悉的白霧。
此時此刻,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很想爆粗口。他們立即圍到了秦非身后。
秦非鉆進這個告解廳,最主要的目的其實是拖延時間。可是秦非得理不饒人:“你怎么不說話?”秦非在心中嘖了一聲。
秦非用一種看珍稀動物般的眼神看著他:“到底有什么可緊張的?”“砰!”雖然秦非自知他在副本中玩得挺花的。
12號根本不可能看得到。昏沉的光線中,前方的人緩緩轉過身來:
緊張!青年繃緊的背脊稍稍放松了些許,卻在聽見某道聲音的下一瞬再次不自覺地鎖緊眉頭。“我是一名……”秦非吞下不合時宜的“唯物主義者”五個字,目光從光幕中那長得不像話的一行行職業介紹上掠過,徑直落在最后一句上,“基層社區工作人員。”
“一旦和他搭話,心智不堅定的人不超過三句就會被他帶跑偏了。”
不遠處,義莊大門正緩緩合攏,人群的背影消失在視野盡頭,凌亂的腳步聲在灑滿白色紙錢的地面上摩擦,發出沉重低壓的吱嘎聲,如同垂暮老人的低聲殘喘。
最后當然還是秦非憑借隊友身份搶占先機,右邊僵尸的頭被秦非捏在手里,愈加近距離地感受到了符紙上源源不斷的力量。安安老師帶著玩家們繞過半圈幼兒園主體建筑,很快來到了正門前那一大片活動區域。整個場面仿佛秦非在祠堂那扇紅門中所見過的復現。
……要么就被他氣到破防,要么就不停地試圖說服他,直到終于發現他實在聽不懂人話,而自己已經被累得半死。
……“她她她,她不是我殺的,是2號殺了她,我只是把她帶回房間了……”
撒旦松了口氣,神色異常復雜地看了秦非一眼,一言不發地鉆回了鏡子里。
作者感言
他十分確定, 自己在房間里隱藏的很好,與空氣融為一體, 絕對沒有露出任何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