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沒有開燈,昏沉的光線將王明明爸爸媽媽的輪廓氤氳成了兩片薄薄的剪影。
“我的天吶,這教堂若是沒有您,究竟該如何運轉!”修女毫不吝惜夸贊的美言。
濃稠如墨的黑暗中,有什么東西正“砰、砰”地撞擊著車體,極有規律,撞擊力度一下比一下大。正對面是一個布告臺,臺上空無一人,下方正對著一排排座椅,上面橫七豎八地躺了不少人。“可能是被什么別的東西嚇到了吧。”
興致缺缺的秦非干脆利落地將紙條塞進孫守義手中,刷刷后退兩步。他雖然才進規則世界沒多久,但好歹也在中心城里混了一個月,彌羊這個名字,高低還是聽過幾耳朵。
秦非沒再上前。秦非用盡全力奔跑著,額角青筋凸顯。
和剛才那片虛無不同,眼前的空間像是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沒有門,也沒有窗。快想想辦法……快想想!來不及了!
有了糯米,對付僵尸就更好辦了,蕭霄接過袋子,一邊口中喃喃念著些叫人聽不明白的咒,一邊用糯米在左側僵尸面前畫了一個圈。據說,這個術法的發明人,是一位二百多年前的趕尸匠。就在剛才, 就在他不斷在迷宮中穿行的這段時間里,他的頭腦也在不間斷的思考著。
在上一個副本中,玩家們雖然有著“旅客”的身份,但那身份僅僅只是一個空殼。但。如今眼前的局面,卻似乎已經超出了大家曾經的預想范疇。蕭霄甚至回想不起當時她和秦非都攀談了些什么。他只記得,兩人簡單聊了幾句后,她便引著他們向人群反方向走去。
崔冉摸了摸鼻尖,神色間顯出幾分尷尬:“他……不見了。”咔嚓一下。
暗紅色的蠟燭上,明滅的火光搖晃,將眾人的影子斜斜投印在地面上,森然若鬼影幢幢。坐在王順身旁的人試圖制止他,卻被他一掌揮開,險些連人帶椅子翻倒在地。規則中說,“可進入告解廳向‘主’傾訴”,就是真的向‘主’傾訴。
那是個身材十分高挑的男人,樣貌卻很陰柔,皮膚雪白,眼型狹長,一頭黑色長發像絲緞一樣鋪散在肩頭。四樓最那邊的那戶人家,門牌上寫著401。
在進入冥想狀態的前一秒,他心中唯一閃過的念頭僅有一個:砰!
所有路上的行人全都停下腳步,待在家里的玩家們也紛紛推開窗、走出門,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只有走到拐角處,才能看到通往下一條走廊的路口。三途于是眼睜睜看著鬼火原地死而復生、像一只大型寵物犬一樣沖到了秦非的身前。
反正,秦非總會憑借一些稀奇古怪的方法,在副本里混得如魚得水。刀疤冷笑了一聲。
秦非目送著修女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另一側,轉身,推開了告解廳的門。秦非驀然發現,從剛才的某個瞬間起,身旁三人的臉色正在一點一點變得難看起來。亞莉安兇惡地喊叫著,將手上厚厚的資料往桌上一摔,翻著白眼看向柜臺前。
“搞快點,別磨嘰了。”旁邊另一個棺材里的老爺子有點不耐煩了,敲著棺材板吩咐道。只有薛驚奇從始至終都十分富有耐心。
片刻過后,重回原地。顯而易見,在這支玩家隊伍中,已經有人被神像盯上了。
也要稍微契合實際一點吧!
混亂一片的大廳中,唯有光幕正中的那個青年依舊安靜。
嚴格來說, 那都已經不太能用“人”來形容了。
薛驚奇拋出了一枚重磅炸彈。而教堂中,越來越多的玩家起身走動了起來。青年面帶微笑地聳動了一下肩膀,語氣輕松地道:“還記得咱們昨天遇見的那個老頭嗎?”
青年雙手抱臂,漂亮的臉上笑容誠摯,說出口的話卻異常扎心:秦非詫異地挑眉。
然而更讓人難以接受的還在后面。轉身面向眾人,雙手一攤:“看,我沒有說謊吧,這電話還是能打的。”
普通玩家進入結算空間時,系統會將玩家身上一切不合規的攜帶物件清除。看看談永,又看看秦非,不知該如何是好。聽到刺頭這樣說, 他終于后知后覺地回過味來:“啊,應該, 應該是我吧!”
“什么……?”蕭霄一愣,瞬間反應過來秦非話中的意思。側門鑰匙這東西,當時看起來派不上什么用場。但送鑰匙和收鑰匙的人都心照不宣地明白,身處如此混亂的地界,多一條能走的小路,保不齊什么時候就能救自己一條命。雖然這過道已然昏暗骯臟得面目全非,可秦非依舊辨認了出來,這里對應的,應該是玩家們從教堂走向休息區的那條廊道。
和秦非不同,鬼火他們幾個拿到的都是旅客身份。某天,他意外進入了規則類怪談直播。
意識越來越渙散,8號悶頭躺在床上,喉嚨中發出咕嚕咕嚕噴吐著血沫的聲音。
……理論上來說,這些符都得要蕭霄本人使用才能起到最大的作用。
秦非某處一緊,頭皮都快要炸開了,滿腦子里就只有這一個念頭。無論是隨手順東西的本事,還是溜門撬鎖的本事,秦大佬看起來都不像是一般人啊。沒想到, 經歷了祠堂、亂葬崗、大巴車等等一系列令人眼前一亮的劇情偏移, 眼前這群玩家最終的結果, 竟依舊是殊途同歸。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抱有同一個念頭:秦非話音落,周遭頓時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作者感言
沒有足量的信息支撐,他完全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在副本中是多么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