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自家姐姐對兩名玩家追逐攻擊,笑得比秦非的小侄子看到小豬佩奇動畫片還要高興。而與此同時,直播鏡頭中,秦非正站在他溫暖又舒適的臥室里換衣服。不知怎么的,撒旦看著他的動作,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你到底要問什么?”
和F級生活區比起來,E級生活區簡直就像是天堂。那是坐在秦非對面的14號玩家,她手里的叉子落在了地上,驚愕地看著秦非。
他剛才都還沒敲門吧?!他對它挺感興趣,它看起來像是一件有趣的新鮮玩具。“孫大哥和林業他們幾個還在外面跑呢,剛才我來的路上遇到他們過。”
他的腦海中浮現起昨天下午和剛才,十幾個人在休息區中翻箱倒柜,撅著屁股找鑰匙的畫面。隨即,他們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對直播畫質的強烈不滿。
村長瞥了一眼幾人身后。對。
這么多人,不可能都不說話。亞莉安臉上的憤怒不由自主地收攏了些許,嘴角也不自覺地掛上了一抹笑容:“過來吧,輸入你的玩家編號,再做一下虹膜和指紋驗證。”雖然那個魔鬼撒旦存在感不高,但也的的確確曾在直播鏡頭中出現過。
憑借那不清晰的意識,他們根本無法抵抗這個偽裝成熟人的聲音。面前的青年微笑著,禮貌而客氣地出聲詢問。
他再如何深挖, 也不可能挖出線索。
秦非歪了歪頭,與導游對視。
也對。“尸王宴,宴尸王,七月初七第一宴,請尸宴。”顯然,很快就要有人過來了。
死門。他為什么不自己去告解廳?
玩家們若有所思,全都連連點頭應是。他們似乎都完全沒有留意到,就在那個放滿油條的大鍋中,有一顆人頭,正悄無聲息地浸泡在里面。
其實也就只有兩個人的分數而已,但他卻已經遭到了黑修女強烈的針對。
“鬼蜮世界則是里世界中最為特殊的一種,一定程度上獨立于主副本之外,由高級副本boss自主生成,在鬼蜮世界中,領主會創造出獨屬于自己的規則,甚至能夠凌駕在副本的主規則之上。”
她忽然將整張臉湊到了秦非的臉前,鼻尖抵著鼻尖,她身上那股原本冰冷卻香甜的氣味消失了,轉而被一種濃重到讓人胃部直犯惡心的血腥氣所取代。
說得難聽一些,其實就是硬猜。“修女這樣說完后,許多人或許都會把關注的重心放在積分上面。”可……想清楚事情始末的靈體們頓時神思恍惚起來。
秦非留意到,那幾個面露思索的全都是剛才和他一樣去了寢室區、走進過房間里的人。面對一個不能攻略的npc,秦非委實沒有太過客氣的必要。
安安老師站在那里,用一雙白多黑少的眼睛死盯著面前的青年,聲音低緩地開口:“跟我來——”
青年仰起臉,語氣帶著一種做作的夸張:“您想和我一起進義莊嗎?哦——那可不行。”不知道程松和刀疤還在不在外面的院子里,為了保險起見,幾人沒有離開廂房。已經沒有路了。
但在現在這種緊張的氛圍中,安安老師這句話的殺傷力不可謂不強大。怎么一抖一抖的。其實蕭霄還是有點害怕:“你說他們既然在E區有關系,在D區會不會也有關系啊?”
僵尸。那人一驚,抬起頭來。越來越多的玩家將下午的目的地定在了幼兒園。
這就注定了它今天難以如愿。“唔。”秦非明白了。
那些線索和隱秘的信息,全部都藏在里世界。和書一起出現的,還有一臉懵逼的鬼嬰。
而慘叫聲已在亂葬崗四角接連響起。“啊!!啊——!!!”慘叫劃破夜空,在義莊內回蕩。整體空間呈十字架形,裸露在外的棱線飛肋骨造型輕盈又美觀。
這其中的邏輯也很簡單。昨晚蕭霄還嘲笑他,說他一個大男人,簡直像個林黛玉。“我們只是一時興起, 想進幼兒園里參觀一下, 絕對沒有任何想要破壞園內設施的意圖。”
回話的是那個剛才因為嗓音過于尖銳而被揍了的男人:“過一會兒指引NPC就會來的,你還是先趕快坐下,免得違反了規則!”身體依舊向前,頭卻270度地扭到背后,幾乎扭成了一個麻花!
腳好重啊,像是被人綁了十個沙袋一樣。青年笑起來,眼底散發著狐貍一樣狡黠的光,瞳孔的顏色比平時更暗了些,像流淌的蜜糖。直播系統和觀眾就像是高高在上的貴族們,而玩家,則不過只是斗獸場中用鮮血與眼淚當作調劑品的野獸罷了。
“你們這些旅客,在一個個世界間跳轉、奔走,實際上卻從來沒有逃脫過‘祂’的眼睛。”秦非覺得,自己好像蹦了很久很久。
自家的傳承被外人拿到了,他一點愧疚自責的表現都沒有,雖然他看起來滿心滿眼都是遺憾,但秦非已然從他的眼神中讀懂了這份遺憾的具體內容:和怒視眾人時使用的兇惡眼神不同,修女看向秦非時的眼神可以說得上是空前溫柔。
三途壓下心中不知來由的焦灼,與鬼火一前一后,行走在筆直的過道中。但三途總覺得有些許不安。在這份令人窒息的寂靜中,秦非第一個站起身來。
作者感言
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