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一切不符合天主教教義的事都在懺悔之列,那NPC犯下的罪,一樣可以成為他捏在手中的把柄。無論是在分析復(fù)本信息時的理智,還是面對人性的選擇、面對生死的淡然,都絕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徐陽舒沉默了一下,不太情愿地道:“應(yīng)該是在二層的閣樓。”秦非聽他們張牙舞爪地嚷嚷,尷尬得直挑眉。清裝長袍,點綴著紅色瓔珞的寬檐帽,青白瘆人的臉色,沒有瞳孔的眼睛。
假如那個壁燈是活物,現(xiàn)在恐怕已經(jīng)渾身起雞皮疙瘩想要跑路了。
威脅?呵呵。他還以為自己跟著秦非是過來看熱鬧、當跟班的。
在規(guī)則世界中遇到一個靠譜的隊友是很難得的,蕭霄有意投誠,拋出一個重磅信息:“我以前是個道士。”“就是這樣。”徐陽舒說完,又打了個哆嗦,“然后我就、我就逃出來了。”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
然而,很可惜。
顯然,玩家們在屋里賴著不走的舉動令他不怎么愉快,他帶著怒氣的腳步比之前更加沉重,動作艱澀地抬起手。
他們被蝴蝶下了嚴密的封口令,絕不準向外吐露半個字。那笑聲停了一瞬,似是有些難以置信眼前的人竟然不怕自己。
等到再醒來時,那股束縛著他的力道終于消失,眼前白晃晃的一片也已完全退去。
可惜,歪打正著拿到任務(wù)的人是宋天。秦非在這一刻不由得發(fā)自內(nèi)心的慶幸:
在強烈的求生欲驅(qū)使之下,他這一刀刺的竟還算迅捷,若是沒有任何防備的人,興許真的會被他捅中。——起碼明白了一部分。蕭霄將信將疑,這不是個本土湘西趕尸本嗎,怎么徐陽舒形容的鬼聽起來跟貞子似的?
“神就照著自己的形象造人,乃是照著他的形象造男造女。”“縝密???”
王明明家的大門,八成是向里開的。
人就不能不工作嗎?!他思索了半晌,終于找到一個合適的形容:“你可真是骨瘦如柴啊。”秦非訝異地抬眸。
“臥槽!今天真的賺翻了!”秦非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解決6號刻不容緩。
走廊一端,辦公室的門依舊敞開著。凌娜和刀疤幾乎是同時墜落祭臺。“吵架,需要強大的心理,豐富的語言。”
直播大廳中,看得正起勁的觀眾們又爆發(fā)出一陣喝倒彩的聲音。蕭霄喃喃自語:“有時候我真懷疑,你在大巴車上說的那些是不是在騙我……”還可以這樣嗎?
身后,勁風(fēng)襲來,秦非旋身勉強躲過,嘗試著使用嘴炮能力打消鬼女殺人的念頭:“我不是外來人,我真的是受徐家人委托過來的!”他此時沖出來針對秦非,一方面是為了兩人的舊怨,可另一方面,他所說的每一個字也都是他心中真實所想。
臺詞也太中二了,是哪個鬼才想出來的。他的左邊眼皮向下半垂著,像是受了傷,又像是在探看著什么東西。
可是,該死的,剛才那個突然說話的家伙,到底是誰?!不愧是好感度高達75%的好朋友,為了他這樣勉強自己,真是感天動地。或許是秦非的招呼打得太過突然。
秦非并沒有因為自己得到了一些訊息就對醫(yī)生出言不遜,依舊保持著禮貌與風(fēng)度。
一片寂靜中,秦非忽然舉手發(fā)問:林業(yè)的眼眶發(fā)燙。“以前沒發(fā)現(xiàn)林守英腸胃這么不好哇。”
假如真的就這樣死掉,其實倒是也還好,起碼沒有太多肉體上的痛苦。秦非嘴里發(fā)苦,連換氣的時間都沒有,一把拽起還在發(fā)懵的林業(yè)的后衣領(lǐng),將他用力向前方甩去!
見秦非似乎并不打算主動說明, 他便也語焉不詳?shù)睾?了起來:“哎呀,反正就是有事……對了!他還有東西讓我交給你們。”光線不佳的畫面中,青年面無表情地平躺在棺材正中位置,眉心微蹙,纖長的睫毛沉沉垂落在臉上,配上他身后陰森森的棺材壁,的確怎么看都像是已經(jīng)不在人世的模樣。
而現(xiàn)在, 這位明日之星正姿態(tài)優(yōu)雅地從血泊中提起自己的衣擺。修女是個狂熱的信徒,這份對于主無處釋放的愛,在面對秦非時很好地獲得了宣泄。“那是什么東西?”
戶籍管理中心不像其他分區(qū)管理處那樣只工作半天,而是要連軸轉(zhuǎn),兩班倒。各大醫(yī)院前兩年就已經(jīng)跑遍,再看也無用,而心理醫(yī)生——秦非自己在心理方面的造詣就極深,能夠令他信任并突破他心理防線的心理醫(yī)生,秦非目前還沒有找到。
還差得遠著呢。凌娜扯了扯蕭霄的袖子:“別太著急。”不遠處,蝴蝶一行人已經(jīng)迎面向著這邊來了。
可他偏偏在那里抖!但假如——雖然秦非并不認為他正在假如的“假如”有任何發(fā)生的可能,但他做事向來滴水不漏。秦非掃了一眼身前,鬼嬰正坐在他的肚皮上啃手指。
他清瘦的后背依舊挺直,白皙的臉上連灰都沒有落上幾顆,柔長的黑色發(fā)絲被汗水浸染貼在額角,將他的膚色映襯得愈加蒼白。
在幾聲鑰匙碰撞聲后,緊閉的鐵門被人猛然一腳踹開。“你們可以叫我崔冉,這里是生存類的恐怖直播……”
作者感言
秦非上前幾步,將布袋翻了個面,袋子另一邊印著的標語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