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像是沒有骨頭似的,毫無形象地擠滿了整張沙發。一旁,身穿工作服的服務大廳員工臉上滿帶笑意,沒有對他們糟糕的坐姿置喙半分。蕭霄站在秦非身后,緊張得連呼吸都快要停滯了。那聲音還提到了“直播”,但秦非在車內環視一圈,并沒有發現任何看起來像是攝影機的機器或是跟拍工作人員。
不知他遭受了些什么, 竟變成現在這般模樣。
觀眾們的眼角集體抽搐。
其實秦非根本沒什么疑議,他想知道的東西大多數都已經靠自己弄明白了。“她一定在想,勞資在這里嚇了這么多年的人,還是頭一回見到這種油鹽不進的!”
他坐起身,打量起周圍的環境。秦非面露困擾之色,說出口的話卻十分壞心眼:“村長這樣故意引誘我違反規則,是為什么呢?難道是我做錯了什么惹您討厭了嗎?”“可以。”他點了點頭,半側過身,將玩家們迎近門內。
他現在身處的就是昏迷前被帶進的那個房間。全軍覆沒這種情況雖不多見,但也并非少數。秦非敷衍地點了點頭。
村民們請來了大師,聽完整個事件的始末,大師縱觀全村風水,說了這樣一句話:可假如他現在奮起反抗,說不定一分鐘以后就要直接變成4個積分了。
沒有人會喜歡身上背負著連自己都不清楚的秘密。店門口圍了這么些人,她卻看也沒看他們一眼, 自顧自走下臺階, 在一旁的下水道口邊站定。他用一種冷漠而充滿欣賞的、像是在評估一塊菜板上的生豬肉一般的語氣這樣說道。
蕭霄望著那個方向,神情中有一絲難言的復雜:“也許我們就不該告訴他們這些。”三十秒過去了。
秦非當然也不必再客氣。14號的掛墜在她死后依舊掛在她的脖子上。三途是在綜合評估過她與鬼火的實力、以及兩人的投入獲得比后,認真得出的結論。
鎖開到蕭霄這一間時,門外的看守十分明顯地愣了一下。他上前一步,握住蕭霄的手,鄭重其事地宣布:“你也一樣可以做到!”
他晃了晃手里的冊子:“看這書上的內容挺有意思,就拿著看一看。”短發女玩家的臉色瞬間鐵青。“你只有一次機會,你可要仔細想好了。”安安老師在旁邊試圖擾亂軍心。
至于這張地圖究竟有什么具體作用, 程松暫時還不知道,但, 他可以確定,這張圖在最后通關時能夠幫助到他。
原來那節人骨哨子是這么用的。
秦非懷疑,這個人多少有點表演型人格。巨大的熒光色提示條懸停在空氣中,配上背后劇烈的轟鳴聲,就像對玩家們毫不留情的嘲諷。
“不是……等一下!你們究竟是怎么做到還能一本正經地討論劇情的?兩個老婆!!兩個那么大的漂亮老婆!就在光幕上啊!”“進去以后我果然看到一個藍色的皮球,在不遠處跳啊跳。”
秦非略帶遺憾地無聲嘆息。
五秒鐘后。
那時是那時,現在是現在。
徐陽舒當時年紀尚小,正是愛聽故事的時候,聞言即刻便轉身纏上了爺爺,要老爺子給他講村里的事。“鬼女姐姐掐了我的脖子,手手不會生氣叭~~~”與屋中其他凌亂的擺設不同,全家福棕色的相框被擦得干干凈凈,顯然很受屋主的愛護。
三途想到了前幾天在服務大廳時,秦非認識的那個女NPC。但,一旦被其他玩家記住了臉,便極有可能會在接下來的副本中遭受各種黑手。從他目前的表現來看,他甚至想要把那隨時可以到手的分數全部轉送給鬼火。
但出于人道主義精神,他還是告知了三途和鬼火一個事實:神父抬頭看向秦非。折下柳枝后不久凌娜便遇見了程松二人,霧氣依舊沒有退散,三人誤打誤撞之下勉強摸索出了出去的路,這才成功回到義莊。
蕭霄人都麻了。
某一日,在神明休憩的瞬間,魔鬼偷偷降臨到了這個世界上。秦非以前在網上瞎看一些冷知識時,曾經看到過一種茅山煉尸法,和這書中記載的就差不多。“呃啊!”
頭頂的白云像是被墨染了般,迅速褪成昏沉的深灰。
七月十五,是每年陰氣最重的一天。
……
他是怎樣完成規則安排的任務?爸爸媽媽依舊站在客廳中,一人舉著電鋸,一人舉著砍刀,微笑地看著他。“救命,主播扇人的樣子好S啊!!”
比起副本本身,三途反而對污染源更感興趣。只不過這些尸鬼的奔跑速度都差不多,被一只追和被兩只追,實際沒有太大分別,加上秦非急于逃命,沒有仔細思考這件事,還以為是他運氣不好,逃跑的路上尸鬼太多。空蕩蕩的花園中,蹺蹺板與木馬在無風的空氣中輕輕晃動。
隨著那鎖頭打開,廂房門倏地大敞,程松腳下不足20米的短短距離,不知為何像是怎么也走不到盡頭似的,任由他如何邁步,都依然停留在原地。
作者感言
船工的一只手已經覆上門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