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他說得十分富有技巧性,嗓音清潤平和,語氣平靜而篤定,短促又快節奏的否定句式莫名帶給人一種“我是在說反話”的錯覺。
“程松和刀疤那邊還是好的。”秦非頷首:“可以。”徐陽舒在來之前上網搜尋過守陰村的資料。
秦非并沒有看什么草稿或是筆記,但他一字一字說出的內容都與大巴曾經播報過的沒有分毫偏差。大家就那樣靜靜地等待著,看著墮落的神父認真清理著自己的手指。
這樣想著,秦非打開了彈幕。他仰起頭,目光熱烈的望向虛空中的熒幕。青年安靜地獨自前行。
意見達成一致,眾人當即便動身出發。
最重要的是,秦非很享受這種氛圍,這能夠讓他體會到自己身上少有的煙火氣,使他確信,自己依舊是個正常人。那些修女、囚徒和神父之所以會呈現如此面目猙獰可怖的模樣,是因為蘭姆的內心對他們充滿了恐懼。眼下不過晚上八九點鐘,若是要去墳場,時間倒是非常寬裕。
青年又開始發揮他熟練到骨子里的馬屁天賦,眉目清朗的臉上一派自然之色,半點也看不出撒謊的痕跡。
他就像是觸電一樣,將手縮回了黑暗里。那聲音傳來的十分突兀,是從人群正中冒出來的,中性的嗓音辯不清男女,在記憶中細細搜索,好像也從未聽過這音色。秦非微垂著頭,思維早已發散到了九霄云外。
說話的是個看起來頂多四五歲的小男孩,白白胖胖的。
“那、那。”蕭霄卡殼了,“那我們現在該干嘛呢?”直到腳步聲近在咫尺,而后戛然而止。
“天黑了。”徐陽舒眼見眼前一行人心意已決,可憐巴巴地求饒,“我們明天再去行不行?”蘭姆的身形瞬間僵住。
卻在下一瞬被狠狠一腳踢開!
反正也不會死。還沒等玩家們想出什么所以然來,蕭霄臉色驀地一變:“我草,什么東西!”不知出了什么事,那人走得踉踉蹌蹌,步子也很慢,并沒有注意到走廊的這一端,秦非和蕭霄正在望著他。
刀疤聞言面色一僵,他沒有想到,自己被大工會遞上橄欖枝后,還沒得到絲毫好處,就先被遞出去做了磨刀石。
這從苔蘚藏匿在一堆苔蘚中間,它的頂端呈灰白色,若是不仔細看,或許會將那當做是苔蘚上方生長處的霉斑。可惡,為什么人家熱血漫畫的主角十六七歲都在拯救世界,他十六七歲卻在副本里被怪物追著打啊!“……”
手指剛搭上去,就感覺到一股自里向外的力量,隔著薄薄一塊布傳遞到他的指尖。——尤其是第一句。不論他們怎樣努力,只要有片刻晃神,便會痛苦地發現,他們又回到了原點。
畫面中分明沒有任何血腥或暴力的東西出現,可整個直播大廳瞬間驚呼聲四起。三途難以置信:“怎么會這么巧啊?”
手一點要聽話的意思都沒有, 示威似的舞動了一下手指。禮貌x3。
說不定只是有個變態狂,在殺人分完尸后故意把尸塊藏在了早餐鋪的食材里,為的就是滿足他無聊的癖好。他懷疑秦大佬是想把水攪混,然后坐山觀虎斗,當一個混邪樂子人,最后坐收漁翁之利。
樓外,那場對于村民們的圍獵屠殺還在繼續。物業中心門口正聚集了一大群人,秦非走出電梯的瞬間,撲面而來的吵鬧聲幾乎將他淹沒。
他們不是第一批來這亂葬崗的玩家,若是這關這么好過,昨天那個獨自前來名叫林業的少年,今日早就回來了。
人就不能不工作嗎?!而秦非這邊的狀況仍舊危急。假如玩家們通過“躲進棺材”就可以規避掉“看了神像眼睛”的懲罰,那這一切消解得未免都太過簡單輕易了。
鄭克修。“臥槽!什么玩意?”蕭霄左思右想:“村長?不對他不喝酒啊……那是徐陽舒?他好像也沒說過他喝酒……”
三途原以為秦非鋪墊這么久,肯定是想讓他們幫忙。
說得難聽一些,其實就是硬猜。雖然薛驚奇表現出的完全是一個十足的好人模樣,但她卻總覺得他身上有股說不出來的違和感。“那、那……”
碎裂的鏡片在秦非背后迸濺了一地。它已經有很多NPC了,不缺秦非這一個。
兩人站在人群邊緣,神色莫辯。隨著一聲泄氣的感嘆,一大波人四散離開了光幕前。
顯然,很快就要有人過來了。
“8號的確是蘭姆的囚室。”
正是秦非想要的。
作者感言
黑羽和暗火,作為規則世界內霸榜公會排行榜的兩大首席,在行事方面向來還算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