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業頭上的冷汗原本就沒收回去過,現在更是如雨般沿著臉頰往下滑落。
雖然彌羊頭暈腦脹,可在離開副本后的這三天里,秦非卻度過得十分愉快。在進操作間前,秦非走過一遍這條路。那積分可不是一般玩家所能承受得了的。
烏蒙趕緊將那塊冰又塞回了洞口。
什么情況?觀眾們齊齊一愣。為了做這個局,他們蓄謀已久。秦非甚至懷疑,假如飯后他沒有注意到自己手腕上的烏青,而是悶頭在帳篷里睡了一覺,恐怕在夢中就會直接原地腐爛成一灘臭肉了。
在被登山繩限制的范圍內,玩家們各自觀察周圍的情形。
無數灰蛾密密麻麻鋪滿整個深坑,安靜地一動不動,像是死去了。
下次干這種事之前能不能先說一聲?可老虎的腳就像是被釘在地面上了似的,他死死盯著秦非。
有難大家一起當,問題不大。新安全區?!
“應該把怪物拖去外面再剖開的。”刁明抱怨著,不太想用手去摸被血污浸染了的梯子。他和彌羊走在隊伍最前面,承受的最大的風雪,說話聲被風刮碎,卷到了不知何處。
讓他加入無異于將整個團隊的危險等級提升一個難度。
蕭霄緊張,一部分是被那人驚到了,另外一大部分,卻是因為他還沒摸清副本的死亡規律。
彌羊盤算著,即使他和好大兒聯手,能贏過對方的把握,大概也只有五六成。
不過有免費的打工仔,還一拖三一下子來了四個,每個看起來都很能干活的樣子,老板娘不由得喜上眉梢。就是現在!
就在陶征介紹道具時,幾人身后,秦非已經不知從哪處垃圾堆里撿了個硬度適中的銅絲。話音落,少年戀戀不舍地收回手。
林業有點惶恐;“你怎么知道?”然后又開始向上爬。
“你自己看吧。”彩色蠟筆在白紙上畫出了一朵小花,隨即,一行文字悄然浮現于紙面。他和林業自己,就都要變成從絞肉機出品的一坨肉泥了!!
他早就換回了他在副本外常穿的那套衣服,金線織就的蝴蝶衣擺在陽光下熠熠閃光。那艱難的背影,硬生生把腳下光潔的平地,走出了一種爛泥地沼澤灘的感覺
即使在光怪陸離的副本世界中,這也算是一種極其罕見的怪物類型。
應或恨不得直接把自己嵌到墻里去,免得那怪物貼到他的肉,惡心又嚇人。
秦非正打算出去溜達一圈碰碰運氣,船艙的門卻很快再度被打開。可如果傷勢實在過重就不行了。林業懷中的祭壇和先前被敲碎的那只一模一樣。
不能再偷看了。
“快走!”秦非轉身對彌羊說道,率先一步推門沖了進去。兩人說話間停下腳步,秦非在后面便也跟著停了下來。彌羊一張嘴就是老陰陽怪氣:“現在剛好,給你個機會,實現一下夢想。”
“喂,你——”片刻過后,他理清了如今的狀況。“怎么,你不信嗎?”他微微揚起唇角,“不信的話,你大可以試試,這只不過是一場賭博,賭的是……你的命。”
幾聲叩響過后,窗戶被人從里面拉開,露出老保安不耐煩的臉。亞莉安興致勃勃:“今年的新賽季就快開始了呢,接下去可有熱鬧看了!”在發現應或被污染到快要一拳錘爆床板以后,秦非當即確定了一件事。
他正沉默凝視著自己的尸體。聞人派遣隊伍中看上去最溫柔無害的女玩家出馬,再次嘗試與NPC搭訕。
秦非確信,自己在不知不覺間闖入了某個不該闖入的地方。這場隱秘的追逐,說起來,大約是從20分鐘前開始的。數不清的雪怪正向著玩家們所在的方位自上而下直沖而來,動作緩慢, 目標卻堅定, 狹長的肢體牢牢附著在巖石之上,如履平地。
秦非沒有打算跑。紅白相間的粘稠物迸濺的一地,大象龐然如山的身軀緩緩倒下,將地板都震動了。聞人雖然是隊長,但一直是個沒什么脾氣的老好人,祝宴在的時候,應或和祝宴誰吵贏了他就聽誰的,這個本祝宴不在,那他也只能聽應或的了。
地上的壇子瞬間碎成無數片。
烏蒙以為自己眼花了。雖然目前看來,最危險的應該是那幾個被公開了的定位的玩家。
蝴蝶的臉上沒什么表情,下頜高傲地微揚著,涼薄的視線幽幽擦過走進服務大廳的每個玩家。
作者感言
就像野獸張開淌著粘液的巨口,想將獵物吞吃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