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沿路走來的其他房子前掛著的紙錢串都是白的。走廊的左側是一道道緊緊閉合的高大木門,右側則是一面墻壁,走廊綿延向前,通向漆黑不見一物的拐角。
玩家們的身形倒映在銅鏡中,扭曲變形,如同一個個被拉長后的鬼影。無論是膚色、手型、還是指甲的長度,都和之前秦非在里世界中曾看見過的一模一樣。
蕭霄驀地睜大眼。剩下的則很明顯了。
沒有人回應秦非。
隨即,一道系統提示在秦非耳畔炸響。未知總是會讓人感到不安,何況是在一切都已逐漸明晰的情況下,唯獨一片陰影懸在自己的頭頂。
人在極端瘋狂的情況下會做出什么事來,蕭霄非常清楚。其他人被他的樣子嚇到:“你怎么了?”僅僅遵守規則是不夠的,規則甚至不需要刻意欺騙玩家,只需要隱瞞住一些關鍵信息,就足以在緊要關頭令玩家措手不及。
秦非走進自己的臥室,站在虛掩著的房門背后,透過貓眼,將走廊上的動靜看得一清二楚。秦非低著頭,緊盯著手中的匕首。他就差沒貼臉說安安老師會耍賴了。
秦非在4號戀尸癖的房間里曾經親眼看到過那個掛墜,里面一點兒液體也沒有。當時秦非正在和蕭霄交流信息,沒太注意其他玩家那邊的動靜,但大約也聽了個囫圇。
反正你沒有尊嚴。活動中心內的溫度似乎都變得灼熱了幾分,玩家們看向宋天,就像看著一個香餑餑。
秦非看見了他頭頂的npc信息條。
而光幕中,秦非正定定地望向黃袍鬼消失的方向。小僵尸不松手,抬起頭,發黑的小臉上連點表情也沒有,定定地盯著秦非,黑漆漆的眼睛沒有眼白,像是貓的眼睛似的,清澈卻深不見底,倒映出秦非的面容。
活動中心門口坐了幾個正打著扇子的爺爺奶奶。那個拜托宋天撿球的小男孩,不知從什么地方冒了出來,忽然出現在他面前幾米處。
沒有,什么都沒有。系統的聲音中透出一股咬牙切齒的意味:“請認真參與直播結算!若有任何疑議,離開結算空間后,系統概不負責處理!”
三途咳了一聲,努力使自己的語氣聽上去不那么生硬:“其實吧,也沒什么大不了——”而現在,他最中意的獵物終于重新出現在他的眼前。
有玩家搓著手說:“我們進去等。”
秦非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在鬼火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遲鈍表情中,那扇間隔著生與死的大門緩緩打開了。“但他是不可能吃得了你的。”
而后,6號答應了他們,他不會一家獨大。蕭霄在旁邊聽得心驚肉跳,他生怕秦非過于張狂的態度再次將刀疤激怒。
干什么干什么?!你以為你在拍攝車禍安全教育普及片嗎,怎么臺詞越來越公益了!
距離秦非最近的那扇牢門發出一聲巨響。秦非對精神類意能了解不深,不知道老頭是否真的能看破他的身份。
秦非的思緒在電光石火間千回百轉。人家就是有本事看出來,他總不能去把對面的眼珠子摳了吧。
頭頂的白云像是被墨染了般,迅速褪成昏沉的深灰。
雖然醫生這樣問了,但顯然,他其實很清楚秦非找他是想做什么。三途:?身后,蕭霄的驚呼已經解釋了一切:“我淦,他怎么朝著咱倆過來了???”
在表里世界翻轉之前,11號和蕭霄一樣,都正待在房間里。又驚又喜的聲音自秦非身前響起。
生命值:90不對,不對。
秦非在義莊內環視一圈,不見對方蹤影,只得暫且作罷。“教會的探查員嗎?還是小報的記者?或是……政府的人?”直播大廳里,無數觀眾的心正隨著秦非的動作緊緊懸在半空。
“你來了。”祂的輕聲輕柔而低醇,尾音略有些沉,像是和緩的琴音。鬼嬰是個小沒良心, 鬼手就成了秦非最后的救命稻草。光幕中,少年的額頭冷汗涔涔。
他剛沖進游廊不久,竟然十分不湊巧地遇見了6號玩家。
蕭霄頓了頓:“看來那個程松,應該是善堂負責專門吸納新人玩家的獵頭。”他還沉浸在“自己是個沒用的東西”這件悲傷的事中, 但秦大佬儼然并不打算安慰他。他神態平靜地穿過長長的走廊、穿過無數相似又不完全一樣的房間。
“既然這樣的話。”作為一個已經存活了成百上千年的墮天使,一個在地獄的業火中生存的惡魔,撒旦原本的模樣同樣十分英俊。青年半跪在人群正中,眉目柔和,嗓音清亮, 說話間卻莫名給人以一種極強烈的信服感。
秦非沒有武器,也沒有攻擊性的技能,只能憑藉尚算敏捷的身手一次又一次死里逃生。秦非:“……”
作者感言
秦非并沒有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