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我們的兒子!”
此時正是下午兩點,一天中太陽最毒辣的時候。
這個坐在他身旁的年輕人,如果要蕭霄在他不算豐厚的詞庫中尋找一個形容詞匯,那大概就只有“溫潤如玉”能夠將他囊括。
探索副本的雄心壯志還沒有開始就被徹底澆滅,當務之急只剩下一個——三人說話間,又有別的玩家朝寢室過來了。和所有其他人一樣,修女們一消失,秦非立馬走向了那張休息區時間安排表。
但由于他才剛死,魂魄尚未完全離體,肉身和靈魂不能分離,因此他的肉身竟也跟著黑白無常一道去了地府。
“醫生的工作守則上寫了,醫生每次出現,間隔不會低于5小時。”
神父急迫地開口。郵箱里躺著一封郵件,秦非本以為是系統通知之類的,拆開一看卻是一張黑底鑲著金色邊的卡。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成功嚇到10號,但很顯然,6號的反應要比10號快得多。
眼見他就要將自己的天賦技能和盤托出,三途十分及時地伸手,狠狠扭了一把他的肉。很快,教堂里的修女發現了這個秘密。更重要的是,他似乎找不到他的同伴們了。
都像是帶著惑人的鉤子。他在進入迷宮時就已經接受了規則的提示,知道禰宮里只有他一個玩家存在。如今肯定不會輕易搭理它。那是一個質地非常粗糙的棺材,甚至說只是一個木頭盒子也不為過,連玩家在義莊中睡覺用的棺材的一角都比不上,靜靜地躺在土坑正中。
秦非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在不經意之間又給鬼火增添了一道新的心理創傷——當然,就算他意識到了,多半也懶得費口舌去解釋。迷宮里有什么呢?主播真的做到了!
“怎么樣?”鬼女看也不看秦非一眼, 只顧對自己的右手說話。到處都被鎖著,而他們自己連走路都左右腳打架!
這一次觀眾們終于開了眼。“秦大佬啊。”蕭霄小心翼翼地開口,“你在來這里之前是做什么的?”
啊不是,誰能告訴他這是怎么一回事???“14點,到了!”“玩家秦非對積分核算結果是否還有其他疑義?”
“我有問題。”林業像是上課提問一般舉起手來,“這個副本的污染源到底是什么呢?”沒找到其他有用的線索。很難說到底是肉體折磨還是精神折磨。
“焯,好無語啊,明明都沒看見什么東西,可這兩個主播的反應也差太多了吧。”“我賭他起碼能上c級世界。”秦非點點頭。
暗紅色的蠟燭上,明滅的火光搖晃,將眾人的影子斜斜投印在地面上,森然若鬼影幢幢。“里面有聲音。”……實在下不去手。
三途給了鬼火一個無語的眼神,只覺得自己這個隊友是真的傻,上次被對面的人坑了一把沒夠,這次又上趕著往前送。“真想離開這里。”他喃喃自語。
……被攔住的人皺起眉頭。秦非繼續道。
收回所有牛奶瓶后,導游低聲道:“接下來大家可以隨意在村莊內自由活動,不要離開村子,請于11:30分前回到義莊。”有觀眾當即便向系統提交了漏洞審查報告。
2.鳥嘴醫生每次出現的間隔,不會低于5小時。直到幾年后,醫生來到教堂。細小的聲響從四面八方匯聚在一起,形成劇烈的震蕩,車廂側壁晃動著,令人不由得擔憂它在下一秒就會崩潰解體。
“這是……成了?”僵尸林業茫然又激動地低聲道。神父:“?”他開口,嗓音也那樣清澈動聽:“您好,我是來辦理新人身份登記的。”
而且幼兒園里可能還藏有別的任務。
老神父一句話也不敢多說,馬不停蹄地當起了向導。
沒想到, 經歷了祠堂、亂葬崗、大巴車等等一系列令人眼前一亮的劇情偏移, 眼前這群玩家最終的結果, 竟依舊是殊途同歸。硬板床上散落著揉皺了的床單和枕頭,墻邊的柜子里放著些水盆和杯子之類的日用品。沒有人回答。
看見一個喝醉酒的男人在騷擾兩個走夜路的女孩;圣經中的魔鬼總是以各種充滿誘惑力的面目示人,哄騙著內心不夠堅定的子民,墜向墮落的深淵。
在微弱火光的映照下,秦非看到那堵墻似乎輕輕地蠕動了一下。并不是秦非大驚小怪, 實在是那個女鬼和鬼嬰長得太過相像了,眉眼、鼻子,所有的輪廓全都如出一轍。秦非并沒有告訴0號他究竟想做什么。
沒有留給眾人更多疑惑的時間。
那是一個和異化后的2號玩家有些相似,但又不全然雷同的東西。
秦非安靜地倚在墻角, 聽著兩人遠去的腳步聲。
寬闊的道路兩旁都是玩家,他卻半點沒有身為一個通緝犯的自覺,眉眼清澈,神態隨和,不見絲毫心虛和恐慌。
作者感言
秦非迫切地需要再吞幾個雪球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