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鞋跟叩擊地板,在大門打開以前,秦非已經聽出,來人是修女黛拉。如此這般,就能成功地用鈴鐺聲和口訣驅使僵尸自己動起來。
看來,他不搭理它一下,還真的不行了。無論是老板夫婦還是門口排隊的居民們,神色都輕松自如。時不時交談幾句天氣或孩子的學業。
他已然從剛才一眾玩家的反應中,大致推斷出了白方的陣營任務是怎樣的類型,并得到結論:崔冉的所作所為并不會影響到紅方太多。
反正鬼嬰可以聽得懂他說的所有話。
他們在瘋狂討論與劇情有關的話題,以至于那些內容在秦非面前全部都被屏蔽掉了。伴隨著機械啄木鳥彈出卡槽的機關聲,提前錄制好的聲音在空氣中飄蕩:
——不是指祠堂,而是蕭霄。
細細密密噴灑在秦非的皮膚上。蕭霄也對此表示了認可:“守陰村的亂葬崗發生過尸變,村里的人好不容易才把那些橫死異鄉之人的怨氣壓下去,應該不會隨意在那里動土。”
也是。
無限的回廊在秦非眼前分割成一條條岔道,那一條條岔道又交匯成同樣的墻面和地板。
……
“諾。”
蕭霄一驚,秦非則已經站起身來。“如果想知道的話,去幼兒園里翻找一下各個班級名冊之類的物品,或許可以有所收獲。”
這座禮堂內部無論怎么看都是正統的歐風晚宴,與一路走來看到的其他景象對比,簡直就像是海綿寶寶的世界里混進了一個天線寶寶,畫風突兀得出奇。他們根本,就是不想讓其他人一起去吧?
這是……蘭姆的第一次人格分裂?
秦非臉上露出不忍直視的表情。
“跑!”蕭霄:“?”
女鬼惋惜地嘆了口氣,用一種英雄惜英雄的目光盯著秦非看了幾秒,終于走開。“神父、神父……”孩童囁嚅著,將頭垂得低低的。秦非滿臉坦然。
見四人完好無損地出現,程松先是向他們點頭示意,繼而帶著試探地開口:“你們怎么回來的這么晚?”鏡子碎了。
“那14號呢?”鬼火提出疑問,“14號也是這樣嗎?”身旁空氣驟冷,窗外并沒有風吹進樓內,秦非的后頸處,卻無疑正在感受到一陣一陣的涼意。
他似乎也是剛從別的地方跑來這里, 正不停地小口喘息著,身上的西裝馬甲被不知名的東西弄臟,令他看上去格外狼狽。
接著爆發出劇烈的干嘔。
秦非在進入囚室后,在不到兩米的距離中接連踢到了兩次異物。“秦大佬。”究竟該如何破局呢?
假如這種媒介遍布整個迷宮——有人當場就花錢截了秦非的圖傳給了親友,還有人一眼找準商機,將直播截圖印在了小扇子上,在0039號直播光幕前擺起了小攤。
繼沒想到長得好看也能惹NPC不快之后,第二個沒想到這么快就出現了!秦非松了口氣。
就連光幕那頭的觀眾都紛紛安靜下來,雙眼放光地盯著熒幕正中那個滔滔不絕的男人。
不要讓其他玩家留意到。然后從主播面前走過。不知發生了什么, 正在直播的畫面中,亂葬崗的地面忽然重重震動起來。
導游果然回答了秦非,他搖了搖頭,斷斷續續地開口道:“我還有、其他事要忙。”他抽到的這個人設實在太羞恥,羞恥到他連三途姐都沒好意思告訴。
臺下,刀疤已然被尋著氣味飛撲而上的尸鬼們層層疊疊地壓在了身下。
那人與他一樣衣衫襤褸、混身狼狽,可眼神卻是有別于他的堅毅冷靜,漂亮的側臉線條干凈得如同一幅藝術館中典藏的油畫。
……是玻璃接觸地面裂成幾瓣的聲音。他忽然覺得。
作者感言
它隱著身,別人都沒看見它,只有秦非看著它將自己弄得滿頭滿臉都是血,忍不住嘴角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