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生理上的心跳依舊平穩,但秦非不得不承認,此時此刻,他的確緊張起來了。
他似乎完全沒有想到秦非能夠逃離這致命的一擊。空氣中彌散著信號故障一般紅綠交錯的馬賽克,眼前的畫面不斷震蕩著,重疊著,最后演變成新的模樣。機械音在夜空中陣陣回蕩, 玩家們早已四散奔逃。
莫非——他的聲音和蕭霄一模一樣,就連說話時微小的停頓和換氣的習慣,都與蕭霄本尊別無二致。尤其是在看向剛剛才制造出過噪音的14號玩家時,眼神更是仿佛刀片,冰冷得不像話。
按照徐陽舒的說法,他今天早上天亮時才來過這里一趟。——直播純屬娛樂,單純熱衷于主播色相的觀眾數量,絕對不比那些正緊張觀望戰局的觀眾少。“他的確,是個非常可愛的孩子。”
談永的臉直接漲成了豬肝色。緊接著發生的一幕令刀疤的眼睛驀地瞪大。
幾聲尖叫相繼從身旁發出,足以表明秦非并非獨自一人享受到了女鬼的款待。既不知道是什么,也無法攻略。說著他打了個寒顫。
那張清雋蒼白的臉上浮現起一絲薄怒,眉心蹙起,耳尖泛起微紅,嘴唇微微顫抖著。
“我們絕對不會再犯了!”不知道還能活著回來幾個,又能帶回來多少分數。“什么什么,這幾個人在打什么啞謎。”
他是在臉上紋了“我是基佬”四個字嗎???只是,三途不明白,為什么秦非要主動跑來和她說這些。
這個神父,看起來一點都不像神父問號代表著什么?
根據這句話中隱藏的指向來看,所謂的“糟糕后果”,應該不會是秒死。即使很遠之外的喧囂聲,依舊能夠穿透層層墻體和空間,傳到各處去。
修女被氣得不輕:“從你背棄你的性別的那一刻起,主也放棄了你!從現在開始,我禁止你呼喚主的名字,這是對神明的不敬與羞辱!”
還有那個秦非——譚談永一想到自己在他們那里受到的挫敗,就忍不住咬牙切齒。
“您好,這里是規則世界案件管理局,探查到您正身處副本活動中,一切投訴、報案、申請均不予受理,請問您還有什么需要嗎?”
光幕另一端的觀眾被秦非這波騷操作給震住了。秦非說的自然是大實話。
可惜秦非并不領情,臉上笑容更甚,完全沒有被導游不聞不問的態度打擊到,依舊熱情洋溢:“導游您工作幾年了?”但它旁邊的其他觀眾顯然不太同意。
然后就聽見秦非不緊不慢地吐出了兩個字:“怎么跑了??誰能告訴我他怎么跑這么快?”
“兒子,快來。”都打不開。
其他玩家也都一樣。
有觀眾當場密恐發作,瘋狂抓撓起自己那其實并不存在的胳膊,它一面抓一面聽見,在距離自己不遠處,另一個靈體發出了一聲干嘔。離開大巴以后,周圍陰森的氣氛更加明顯,濃黑的霧氣遮閉著視線,幾步路外幾乎就看不清東西了,迎面吹來的風雜亂而無方向,秦非輕輕嗅了嗅,聞到一股淺淡的血腥味味道。
“到底要不要這么辦?你們自己掂量吧,反正……”他說這話時的神態過于平淡了,不見半分被戳穿心事的惱羞成怒,這令撒旦心中的不安又加深了一點。他的目光在書架上那一排排旅游手冊上流連而過:“咱們守陰村,算是一個本地知名旅游村吧?”
他們走過長長的山路,來到河邊。從修女的話中只能分析出,一旦圣子降臨,副本就會結束。“趕尸原本就是古時候的活,近幾十年四處修橋鋪路,再加上民風逐漸開化,到處都在破除封建迷信,趕尸這門手藝也就沒落下來了。”
從修女閃亮的眼眸中足以看出,她對遇見秦非這件事有著由衷的歡欣與雀躍。……
家家戶戶門前都擺上了燃燒著的紅色蠟燭,一支支蠟燭旁堆砌著成摞的紙錢。畫面中分明沒有任何血腥或暴力的東西出現,可整個直播大廳瞬間驚呼聲四起。
瓶子是空的,上面貼著紙條。徐陽舒終于睜開了眼,苦笑著看向秦非。立刻便有人學著秦非的樣子做起了餐前禱告,可似乎已經來不及了。
蕭霄眼前天旋地轉。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我們走之前, 你們應該是正在商量著去什么地方吧?”系統似乎也懶得再說什么了,停止廢話,開始播報結算分。
從來都只信東方鬼不信西方神的道士先生,在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里,第一次發自內心地進行了一次禱告。
這個副本的NPC簡直就是謎語人。又驚又喜的聲音自秦非身前響起。“啊——!!!”
繼守陰村那個被他弄壞紙錢串, 好感度變成負10000%的村民大爺之后,他好像又遇到了奇怪的人呢。
作者感言
“我都能殺死污染源了,你怎么就那么確定,我玩不過蝴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