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村子里的人卻被嚇怕了。
但還有幾個,在平頭說出“我是紅方”后立即豎起了耳朵,聽得格外認真。雪白的佛塵早已被染成了鮮紅色,一路飄飛一路滴著血,偶爾還有碎肉尸塊從中落下掉在地上。
徐陽舒縮在眾人背后,看著右邊僵尸傻兮兮的舉動,忍不住將眉頭擰得一高一低。談永頭腦發脹,耳邊此起彼伏的嘈雜聲逐漸匯聚成嗡嗡的轟鳴,他的大腦混沌一片,整個人像是被泡在一桶滾開的沸水中那般焦躁不安。“你在說什么呢?”
林業的心里又開始咚咚打鼓。
此時此刻,他的目光正越過紙面上數列晦澀難懂的文字,落在正中那一行上。突然之間,蕭霄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匆忙將手中的圣經翻開,食指在紙面上滑動,最后停在了一行字上。不是僵尸沒有聽到鈴鐺聲的那種不能動。
秦非正視著面前虛空中的一點,唇畔帶笑,嗓音輕柔舒緩。
事已至此,隱瞞也沒什么意義了,他干脆將一切都和盤托出。
“咚——”R級陣營對抗賽進行中——主播當前陣營:紅方。
徐陽舒:“……”青年眉心緊蹙,面帶思索的望著那張寫滿規則的字條,片刻后,他伸手,從林業手中拿過紙筆。只是……
白衣女鬼無聲地走在前方領路,短短十余米遠的路程,兩人身周便略過了數道帶著好奇的打探眼神。秦非轉動了一下眼球,用余光瞥見旁邊另一張床上的2號。
她重復著秦非的話,用和他一模一樣的重音,強調道:這很明顯,用膝蓋都能看得出來。眼前的人一定是掌握了某種其他的、即使在他已經殺過人、而又沒能拿到滿分的情況下,依舊可以活著通關直播的方法。
緊接著她話鋒一轉,惡狠狠地道:“而你卻用它來引誘男人!這是一種多么可恥的浪費!既然決定要去,那自然是越快越好。
在這樣恐怖片要素齊全的情況下,林業忽然做出這種舉動,殺傷力不可謂不強。
林業吞了口唾沫,壯著膽子開口道:“要不,咱們把他們偷走?”然而另一個名叫王順的玩家卻已然失控,伸手抓向桌上的食材,饕餮般塞進了嘴里。
在微弱火光的映照下,秦非看到那堵墻似乎輕輕地蠕動了一下。就在廣播結束的下一刻,秦非的屬性面板最下方赫然多出了一行字:“按你這么說,林守英應該是保護村里的人。”秦非想到了一個奇怪的點,“那我之前在祠堂……?”
說著他又掏出板磚在神父面前晃了晃。可他并沒有摔倒,每一次都能以驚人的角度重新回到原本的位置,然后繼續搖晃。
秦非勾起唇角露出一個純潔又和善的笑:“沒有,我沒有事,親愛的修女,你不必為我擔憂。”剛才還整潔光鮮的走廊,一眨眼竟變得連F級玩家生活區的環境還不如。
導游給出的規則中已經說明,義莊對于玩家們來說,是一個類似于安全屋的存在,在san值過低或遇到鬼怪時,都可以靠回到義莊、躲進棺材來規避。
此言一出,的確令玩家們心安了不少。
秦非的臉上不見半分血色,過于奮力的奔跑使得他的喉間涌上一股腥甜,睫毛也不由自主地輕顫,如同撲閃的蝶翼般,在蒼白的臉上散下一抹陰影。本來就不存在嘛,想得起來才是有鬼。緊繃的心情在極短的時間內下墜,又在極短的時間內上升,就像是坐著一趟過山車,山峰呼嘯穿過耳畔。
“好的”秦非從善如流地一口應下。青年抬眸,十分無辜地指向徐陽舒腳下:“滾到你腳邊了,幫我撿一下。”
更何況徐陽舒本就是個一桶水,不滿半桶水還一個勁瞎晃蕩。
紅方想知道白方的信息,白方同樣也想知道紅方的。
但這座祠堂的祭臺上,幾個靈牌上鐫刻的卻都是完全不同姓的名字。并且系統也沒有告訴他他排在第幾名。那些剛才在外頭的玩家就連身上也粘滿了紅色油彩,看上去駭人極了,此時他們正一個個呆若木雞地站在義莊門口,一副手腳都不知該往何處擺放的無措模樣。
導游滿意地頷首:“如果對本次旅程有任何疑問,隨時可以去村口的大巴車上找我,我就宿在那里。”
“當然,我不是對這件事有意見,只要能讓鬼女小姐安心,要我們怎么做都可以。”青年輕輕柔柔地開口,整個人像是一片隨風飄飛的羽毛,好像下一秒就會碎掉。
【義莊管理守則】
聽起來多少有些危險。秦非:……
在內疚的驅使下,三途甚至過于熱心地關懷起身前那人來:“你一個人能行嗎?”
那扇門后的光亮如同溫暖的潮汐,像水一樣將秦非整個人包裹起來。“但。”林業小小聲開口道,“我怎么聽說,彌羊是個長得挺好看的小帥哥啊。”
作者感言
摸清祠堂地形,在某種程度上可以將玩家從這只靠運氣的困境中拔出來一些,替自己增加一點活命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