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看著符紙飄到地上,人都傻在了原地。
其實這場面也不過只是看著嚇人而已,已經被煉化成活尸的秦非完全感覺不到痛。秦非沒有多做解釋,他不是在胡說,他的確得了一種怪病,而且病得不輕。“——就是后來變異了的那個,我從他家里順的。”
“是人家給我的。”秦非輕描淡寫道。這很明顯,用膝蓋都能看得出來。
看見蕭霄一臉羞慚地低下頭去,秦非笑了笑,將酒瓶歸回原位。秦非這樣想著,腦海中卻回想起剛才在臥室里照鏡子時,鏡中浮現出的他自己的模樣。這迷宮的入口雖然安排在教堂的地牢,可是大家都懷疑,這極有可能是一個脫離于教堂獨立存在的空間。
秦非停下腳步。他猛地深呼吸,在這個變了樣的祠堂腳下著火般奪路狂奔。賭博,稍有不慎就會血本無歸,甚至灰飛煙滅。
一種強烈的注視感順著那人所在的方向涌來。
“在很很早之前, 我就已經計劃好,我隱藏身份混進這個——”林業蠢蠢欲動地想要出去看熱鬧。“今天的晚餐……安排在……守陰村的禮堂,大家…請跟我來。”
距離王明明家的樓不遠處,有一條商業街,就開在小區內部的兩排居民樓一二樓,飯店、理發店、寵物生活館、按摩館……等等,應有盡有。蕭霄作為目前“不對勁的玩家”當中最典型的一環,已然被秦非打上了重點觀察對象的烙印。“插隊不可能是死因。”秦非的反應極快,幾乎不假思索。
可又說不出來。
秦非并不是一個全憑第六感行事的人,以他觀察人時一慣的靈敏度, 若是覺得誰哪里有問題,總是可以說出具體的123來的。
“他們不是開出新線索了嗎?”——而下一瞬。
彈幕才剛開啟,激烈的討論聲就已經在響徹了E級直播大廳的一角。有個玩家小心翼翼地舉起手道:“就算大家一起團餐,錢還是不太夠用,我們是不是應該在社區里找點來錢的方法?”
起初,所有人都在蜂擁著向外擠。四目相對時,秦非沒有移開視線,而是眉眼微彎,對那人露出一道恰到好處的、看起來滿帶善意的微笑。“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
看!腦袋上面還有帽子,帽子上面還有紅櫻,多漂亮啊!桌上的練習冊上寫著他的名字:王明明。
隨著右邊僵尸手臂的推拉,那扇門竟真的被打開了。
他的下腹被0號的斧頭劃開一條極長極長的傷口,但傷口中沒有流出半滴血。見臺下久久無人說話,修女道:“沒有問題的話,可以隨我前往休息區自行活動了。”青年神色冷峻,清透的琥珀色眼眸即使在這樣危急的關頭,依舊不見半分慌亂。
但人終有生老病死。“你們要去哪里?!把我老頭子一個人扔在這里?”他的發絲凌亂,身上的衣服也在不斷奔跑的過程中沾滿了血點與泥土,可在林業眼中,此刻的秦非無異于天神降臨。
那就是他并不一定能幫得上忙。
村里的地面很干凈,連落葉也沒有幾片,可家家戶戶門口卻都被雪片似的紙錢鋪滿。“主播又要下地牢了!他應該是打算繼續往后探索吧,我從來沒仔細看過地牢內部的構造,這次一定要好好看看。”秦非安靜地聽著蕭霄說話,同時抿了一口手中的熱巧克力。
它們甚至可以在觀看直播時調節各自視角下的畫面大小和亮度, 而完全不會影響到別人。副本世界中規則的存在意義不是為了讓人“遵守”,而是為了讓人“違背”,只有玩家違反了規則,直播才會有看點,才會有戲劇性。但很快,這口還沒有徹底松出去的氣就變成了一團硬邦邦的堵塞物,卡在了他的嗓子眼里。
后半截話還沒說出口,被蕭霄吞回了肚子里,因為秦非聽完前半句話后便即刻手起手落,飛也似的將符紙從鬼嬰腦袋上掀了下來。
這條走廊不算太長,沒過多久,秦非順利找到了醫生的辦公室。從蕭霄的眼神中,他看到了毫不遮掩的恐懼。隨即,有個女人驚聲叫了起來:“你誰呀?!”
他沒看到啊。那是一個有著一張和秦非同樣臉龐的男人, 他的身后攏著一對巨大的黑色羽翼, 黑色的高領罩袍將他的下頜弧線映襯得格外凌厲,暗紅色的惡魔角邪肆而魅惑。那個老玩家神色冷漠,言簡意賅地開口:“別管。”
半小時過后,只有秦非一個人還能繼續接上艾拉的話,他甚至在這半小時內將艾拉所說的知識點吸收得融會貫通,有時還能反過來和艾拉探討些什么。差一點點就要被撕成碎片了。
這孩子怎么這么鍥而不舍。
直播間內的觀眾們直到此刻,才終于看清了秦非的動作。鬼女卻看不得他這么得意。就像那個誰一樣……蕭霄腦海中閃過一個模糊的面孔。
原來如此!……撐住。
這場直播結束得非常奇怪,沒有一個人看見了那扇本該代表著勝利的大門。
這是……蘭姆的第一次人格分裂?
神父的手就像是一條毒蛇,緊緊纏在欄目瘦弱的胳膊上。
作者感言
但在她說完這句話以后,辦公室另一角突然便響起了機器運作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