獾難以置信地加大力道,依舊無濟于事。江同仰面躺在草地上,望著頭頂的熒光地圖發呆,地圖上,碩大的數字二閃爍在他的眼前。
也不知等到那個神秘的、強硬的、高高在上的污染源,重新找回屬于祂的意識時,回想起自己現在這一連串像家養小狗一樣的舉措,內心會是何種感受?“只是說了一句,沒有動手傷人,看來這真的不是一條死亡規則。”數不清的長條形肉蟲從灰蛾腹腔下方游出,順著水面游向深坑兩側的石壁。
預選賽即將在今天正式開始。將已經報廢的傀儡物盡其用,在蝴蝶看來,并沒有什么大不了。地毯變得越來越柔軟。
不知是因為太過疲憊還是驚嚇過度,呂心總覺得,鏡中的自己看著似乎有點不對勁。如果遇到東西襲擊他們的話……秦非皺起眉頭。
“追。”秦非當機立斷,反應極其迅速地朝著飛蛾飛去的方向跑去。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在現場唯一一具大人的尸體——也就是安安老師的尸體手中, 似乎握著什么東西。彩球多的玩家揣手站在走廊兩側看熱鬧,而彩球數量不夠的玩家,則無一不是面露惶然。
射擊臺前,小姑娘對準了半天,來來回回比著姿勢,終于瞇起眼睛,扣動扳機。不像其他副本,一環扣一環,逐級深入,玩家在完成任務時總會有一種離真相越來越近的感覺。從抽屜中,秦非找到一本黑底燙金封皮的“垃圾站運營筆記”。
彌羊雙眼驟然亮得像燈泡,他肺泡都快跑炸了,恨不得立刻離開這個該死的任務場景。頭暈目眩、無法自控, 是最低等級的污染。
不過也僅限于此而已。
三途忍無可忍,給了鬼火一個天降正義的大嗶兜:“亡靈,亡靈,死了的人才會變成亡靈。”
彌羊聽得有些牙痛,他們生者陣營的任務還是一團亂麻,死者陣營卻說他們已經快要勝利了。副本已經快結束了,等回到中心城,他更不可能動手。
沒什么值得探索的地方。目前還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指引NPC王明明消失了,但有薛驚奇這樣的人精在,秦非的馬甲岌岌可危。
現在,陸立人的掌心已經整個貼上了秦非的肩。“你看,前面的人能看地圖引路,后面的人負責斷后觀察地形,就只有你。”沒必要十個人擠在一起,還是沒必要輪流守夜?
本場MVP玩家的賭盤同樣也已結束。
除了早餐鋪男老板的尸體,羊肉湯店的冰柜里還有好幾具尸體,和凍羊肉冰在一起。
白撿了這么好用的東西,秦非的心情十分愉悅。和圈欄艙一樣,走廊的墻壁、天花板和地板也都由木板鋪就而成。跑在最前面的是六名玩家,后面大約一兩米的距離,跟著一大群奇形怪狀的鬼怪。
只可惜那任務每個玩家只能觸發一次,沒法多薅羊毛。“登山社準備爬的那座雪山,離周莉老家不遠,周莉在村莊中找了幾位攀登雪山的老手,拜托那些人帶她先走一遍旅行線路。”那張照片是攝影者和神廟的合照,穿著厚厚羽絨外套的男子,面部被帽子和翻起的防風衣領所遮擋,看不清容貌。
秦非的心卻一寸寸沉了下去。傻子才會愛看這種東西吧。她的右手無力地垂落在身旁,旁邊是一行結構松散、頗有些難以辨認的血字。
再看下去,他怕自己會忍不住笑出聲。副本開啟到一半是不能退出的,秦非試圖與污染源聯絡,詢問此事,可黑晶戒指中卻始終未曾傳出應答。手掌很小,手指細長而彎曲,一直呈雞爪狀弓著。
“那滴血滴下去的時候, 灰蛾群只顧著爭搶, 沒再沖擊冰層。”聞人黎明的視線詭異地瞟向右邊僵尸,右邊僵尸正在前面大殺四方, 一爪掀翻了一只雪怪,開口咬下,長長的獠牙瞬間穿透對方的脖子。
那是一個相框,扁扁的,緊貼在墻面上。薛驚奇的話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在活動中心門口掀起了軒然大波。
其他玩家穿的都是沖鋒衣,只有刁明,因為之前在密林里弄臟了衣服,所以換成了羽絨服。
烏蒙的刀劃開了一只雪怪的肚皮。“實在看不出是什么。”彌羊抱臂觀察了半晌,評價道。“走嗎?”三途詢問道。
鬼火一怔,整個人的表情瞬間轉變為狂喜:“臥槽!!”
“還有祝宴,早不受傷不受傷,偏偏這個時候受傷。”
應或還在“死者一人”和“死者十九人”之間搖擺不定。
等到他牽著一群人走出密林,回到原本的營地位置時,其他玩家也都大吃一驚。
但,在更近距離的接觸下,秦非意識到,似乎并不止如此。這幾乎是他在副本開始以來,第一次主動參與劇情,之前整整兩天,他都像一個假人似的,悶不吭聲跟在所有人身后。“要說我們作弊,那你先說說, 你是從哪看出來的?”
不知過了多久,現在所有人的呼吸聲都越來越粗重,力量快要用盡時。江同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轉念一想,忽然了悟:
“阿或,算我求求你,能動手就別動腦子了!!”
這話說的不明不白,不過秦非倒是聽懂了。對于兒子突然提出要把這個“玩具”帶走的想法, 老父親和老母親沒有任何意見。
作者感言
秦非的身上好像有一種魔力,能夠令人不由自主地產生信賴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