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在物業大廳門口時,紅方的陣營任務已經被那個叫崔冉的女玩家和平頭男新人公開了出來。
按照昨天日落的時間點來計算,現在起碼已經是下午五點半。
身后,玩家們收到提醒, 頓時手忙腳亂地跟著薛驚奇一起鞠起了躬。
有了骨架和皮膚的鬼嬰看上去比之前長大了不少,是個一兩歲大的小男孩。秦非身側不遠處,蕭霄的智商短暫地回籠了一下。老板娘撇了撇嘴,對早餐鋪夫婦似乎很有不滿。
鬼火那常年生銹的腦袋瓜,在這一刻突然靈光了一下:秦非抬手,示意蕭霄噤聲。
低血量帶來的負面影響還在持續,秦非眼看就要再度栽倒下去。右邊僵尸的頭身分離,在地面上茫然又干澀地眨了眨眼。少年膚色蒼白, 淺灰色的眸中閃爍著毫不掩飾的驚懼,柔軟的睫毛輕輕震顫著,在臉頰上投落一排密密的陰影。
所有靈體都在那一瞬間下意識地瘋狂call起彈幕。雖然光幕只有主播本人能夠看見,但一個人對著虛空目光發直的模樣很容易被人捕捉到,可秦非一目十行地掃視著光幕上的文字,蕭霄卻完全沒有意識到。再過四五十分鐘就到就寢時間了。到時再想出房間,就會很不方便。
談永拉著臉,不信邪地換了個方向,又向遠處走去。
即使是在和三個闖入者怒目相對的如此危急的時刻,14號依舊不忘輕拍著手臂,哄著懷中的“寶寶”睡覺。
秦非對著黛拉修女胡言亂語原本只是為了保命,沒想到卻歪打正著做完了半個任務。“嗐,還什么一小時啊?你切視角看看,地面上游廊里那幾個人,馬上就要死了!”
蕭霄方才做了半天心理建設,都已經下定決心,若是秦非和凌娜執意要進那扇紅門,他和孫守義就是一人抱一人的腰都要把他們拖走。
蕭霄大驚失色:“這是怎么一回事?!誰幫他們把門打開的?”孫守義會如此慷慨大方地出手相助,一方面是受到蕭霄的影響,另一方面則是因為,
他展露著一臉誠懇的神色,讓人著實挑不出任何刺來:“這不是一個對立陣營就必須死的副本,大家公平公開、和諧友好地競爭,無論是輸是贏都一起活到副本結束,這就是我所希望的。”那個位置明明應該是空的,可當他們倆走到那里時,卻赫然發現那里已經站了個黑影。
眾人不再猶豫,沉默著邁步踏入紅門。想起床鋪下的盒子和鏡中那個同他面貌一模一樣的人影,秦非眸中閃過一絲了悟。
他在屋內各處翻找著, 想看看否找到一些指向目前處境的線索。
那是一雙瞪得如銅鈴般的血眼,小而渾圓的瞳孔微微轉了一下,直勾勾地朝秦非看了過來。從小樓內部的光景來看,秦非推斷,他眼下應該正身處在徐家搬離守陰村幾年后的某個節點。卻全部指向人性。
手指們蜷縮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著秦非的話。“?啊???”“猜一猜第一個進攻的會是哪一只?我壓西南面的那一只!”
不是蟑螂,也不是老鼠。那豈不是意味著,他很有可能已經發現自己是假扮的?……
秦非平靜地詢問三途:“如果一定要選擇一個人殺死的話,你覺得,最合適的是哪個?”
秦非對7號并不像對1號那樣不客氣,搖頭解釋:實在太令人緊張!
但當發現幼兒園的門打不開后,大家又紛紛放棄了:凌娜甚至懷疑,或許刀疤根本就沒有盡全力,只是在享受追逐獵物的樂趣而已。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道模糊的黑色身影。
秦非沒有忘記,大巴上的廣播守則第四條:切勿攻擊村民!青年仰起臉,清澈的眸底不見絲毫驚懼,反而氤氳出一種攝人心魄的明亮,那雙眼底像是有火在燒,仿佛不論他落入怎樣絕望的境地,都永遠不會被打倒、永遠能再次站起身來。上天無路,遁地無門。
“他怎么就看上……了呢。”秦非抿唇,纖長的睫毛不解地撲閃著,俊秀的臉上寫滿疑惑。“呼~”可惜的是,這個香餑餑很快就自己發臭了。
本來就不存在嘛,想得起來才是有鬼。人格分裂。
就在刀刃要擦破他的脖頸、割破他的動脈的那瞬息之間。秦非已經了解情況了。
好在秦非沒有那么走背運。進入禮堂前,秦非靠著源源不斷的啰嗦將導游的好感度刷到了12%,導游對待秦非的態度已經與對其他玩家有了明顯的不同。“這也太……”蕭霄人都聽傻了。
眾人忙不迭地將手放下。
秦非沖出心之迷宮大門的那一瞬間,蕭霄三人正掙扎在生死的邊緣線上。
無論玩家的精神免疫有多高——哪怕是a級、甚至S級的玩家,也不可能憑借肉體凡胎抗過污染源的侵蝕。“雖然他們有著相同的長相,但蘭姆絕對不可能是24號的里人格。”他一靠近三途就開始大肆散發魅力,“請問,你們在這房間里翻找什么呢?”
“怎么離開?”他眼巴巴地看著秦非。青年臉上揚起輕柔的笑意,快步走到王明明的媽媽面前。正對著祠堂大門的祭臺上,從左到右整整齊齊擺放著十二個木制底座,卻只有六個靈牌,另外七個底座空著。
作者感言
秦非聽懂了,不過,他還是有些事不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