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衣服也整潔柔順,整個人有一種云淡風(fēng)輕的氣質(zhì),全然沒有被副本幽暗詭異的氣氛所影響,在一群灰頭土臉的玩家中間顯得尤為格格不入。
為了保證兩人始終同行不分開,孫守義在前, 徐陽舒在后,兩人左手握著左手、右手握著右手,像幼兒園小朋友玩開火車那樣站作了一列。談永被導(dǎo)游渾身散發(fā)出來的不耐煩給煞住了,囁嚅半天都沒說出來話。樓里亂七八糟的臟東西不少,沒有道具輔助,大家很可能應(yīng)付不過來。
但——算了,走吧,再待下去也不會有人來的。蕭霄完全不知秦非腦海里的念頭已經(jīng)跑偏到了十萬八千里外。
場面格外混亂。
見蕭霄一臉抓心撓肺的模樣,秦非終于正了神色。
他打開彈幕看了一下,眼前劃過一水的“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啦”。孫守義:“?”
可奇怪的是,副本時間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其他人的掛墜或多或少都已經(jīng)有了動靜,只有秦非的依舊一如原本的模樣。
同時,秦非停住了他的腳步。短發(fā)姑娘的語氣中逐漸帶了點恐懼。
秦非異常的舉動肯定與他的天賦技能有關(guān),討好npc能夠給他帶來某種好處,或許他的天賦是魅惑系的,又或者他是精神類盜賊,能夠從npc身上竊取到某種信息。
與干凈到一塵不染的客廳相比,廚房里的油污顯得稍微重了一些,臺面柜門,油煙機上都附著著一層黃色的黏漬物。“你想象一下,現(xiàn)在你正坐在自己的家里,但很快,再過幾分鐘,你或許就會被系統(tǒng)投放到不知什么鬼地方去。”秦非第一個站起身來。
她呆呆地盯著玩家們看了一會兒,歪了歪腦袋,對著空氣奶聲奶氣地喊了聲:“我要來抓你們啦——”怪不得三途要先來告解廳。
不對勁。“啪嗒!”可現(xiàn)在……也不知道明天天亮的時候還能見到幾個。
對方不由得愣怔了一下,他遲疑片刻,貓著腰,一路小跑到秦非身邊坐下。秦非嘖嘖稱奇。三途雖然這樣說了,可實際上,大家都沒對此抱什么希望。
【異化的村民npc:好感度:-10000%】身后的腳步越來越近,秦非看著堵在眼前的墻壁,又看了看身旁那間屋子,咬緊牙關(guān),硬著頭皮伸手推開了門。每一扇門上都掛著拳頭大的鎖, 只在一人多高的地方開了一扇極其狹小的窗戶, 窗上還有豎條隔欄。
山羊。
它的眼眶中空無一物,只有股股鮮血順著腐爛的面孔向外流,很快染濕的床單與被面,蠕動的蛆蟲從它的身體中鉆出,又扭動著身軀鉆回肉里。“系統(tǒng),0039號副本到底更新沒?我文化低,你可不要騙我!”有靈體一臉懷疑人生地再次拎著手中的電鋸和砍刀,從背后一擁而上,口中瘋狂呼喊著:“你不是我們的兒子!”
0號捂著自己正在淌血的耳朵,目光中難得地顯現(xiàn)出些許愕然。蕭霄急速后撤, 壓抑的尖叫聲堵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來。秦非站在隊伍中間位置。
不知道是不是秦非的臉皮厚到足以打動人心,老人竟真的同意了。“十二點,我該走了。”
不過村長具體怎么想的,秦非并不在乎,他邁步跟在村長身后。他步速未減,在這座密閉的迷宮里,就像一支正在高速移動的箭矢,沖破空氣,沖破黑暗,向著前方那一抹明亮直奔而來。
徐陽舒像條死狗一般被孫守義拖著往前,兩條腿不斷輕輕蹬動著地板。鬼火甚至真的覺得,那已經(jīng)不是神父了,而是有一個真正的神明,正坐在那個箱子里。電棍沒有招呼在青年那清瘦卻挺直的脊背上。
這大方的手筆直接驚呆了一群人。漸漸的,那輪廓變得越來越清楚。
直到他眼睜睜看著那六人走入廂房,房門砰的一聲關(guān)上。他也懶得多嘴去提醒三途和鬼火不要和他同路——這種容易被人捏住的小把柄,還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比較好。
“老婆!!!”
“有命拿積分,也不一定有命撐到副本結(jié)束。”沒有用樹枝拍打自己,卻并沒有死,也就是說林業(yè)違背了副本世界的規(guī)則,卻沒有受到懲罰。但很快。
一步一步。青年眉眼彎彎,露出一個神秘又愉悅的微笑:“利瑪竇。”
秦非站在圍墻旁的陰涼處,瞇起眼睛望向遠(yuǎn)方,看見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從遠(yuǎn)處向這邊走來。“尊敬的修女,我有情況想要向您舉報。”秦非眼尖地一瞥,發(fā)現(xiàn)中年男掛墜里的琉璃珠中像是盛了一點點液體。
“你們不就是它帶來的嗎?”鬼女奇怪地看了秦非一眼,“自從那股力量降臨,村里就再也沒有人真正意義上地死去了。”
林業(yè)一激靈,額角頓時沁出冷汗。因為有黃袍鬼從中作梗,秦非離開門內(nèi)世界的計劃足足延緩了一個多鐘頭才成功施行。
那些人要怎么通過一個虛無飄渺的名字找到他,林業(yè)又是怎么確定,這個小秦就是秦非呢?所有靈體都在試圖往最中間的某一處涌去。
現(xiàn)在才剛天黑不久,這間屋子里就已經(jīng)是這幅鬼相,等到臨近半夜時,還不知會變成什么樣子……
作者感言
開膛手杰克的腦海中有一道聲音正在不斷勸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