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瘦弱的身軀在那一刻迸發出了驚人的力量。
見秦非用若有所思的眼神偷偷瞟著自己,程松主動開口道:“你有什么話想問我嗎?”刀疤沉默片刻,依言上前。如果那真是血的話,以秦非算得上內行的痕檢經驗判斷,應該是有人在他這個位置、以和他相同的姿勢。
他就像是一塊被兩條惡犬競相追逐的肉,前后的生路都被死死堵住。
老玩家。“這么體貼的迷宮,我當然不能辜負它的好意。”秦非不知道,他看到的這些究竟是真實存在過的,還是僅僅只是鏡花水月。
假如一直無人犯規,那還有什么意思?系統的臭不要臉過于令人震驚,就連光幕背后的觀眾們都忍不住議論紛紛。
但這怎么可能呢??
這是一件雙贏的事。另外兩個修女頭上的提示則更簡單一些,沒有名字,只有“黑修女”三個字。
頭頂的倒計時一分一秒滑落,可死亡威脅卻從未減退,甚至愈演愈烈。那被它攔住的靈體急匆匆地擺手:“哎呀, 當然是有好看的。”
他張開嘴,小心翼翼地將秦非往口中送去。不如讓他們先狗咬狗,有什么事一覺睡醒再說。
本該鮮血涌動的祭臺地面上干干凈凈,祭堂中卻不斷有血水順著墻縫滲流而出。但它有一個最大的缺點,可以將上面那些優點全部抵消。壯漢惱羞成怒,視線落在司機的臉上:“你——”
“哦,是嗎?”秦非半挑著眉,清澈的琥珀色瞳孔仿佛能夠洞悉一切隱匿在迷霧中的真相。蕭霄見此忙跟了上去, 也顧不上多問:“可以可以,我當然可以, 走,我們馬上就走!”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些什么東西?
同時,秦非停住了他的腳步。說到這兒,導游突兀地頓住,就像是被什么東西硬生生掐斷了聲線似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很快又歸于平靜,抬手推開了義莊大門。
他們站在走廊當中,像是一環環靶子正中備受矚目的靶心,數道警覺而充滿攻擊性的目光將他們團團包裹。直播大廳中甚至已經有靈體一邊嘆息著搖頭一邊向外走。
是圣經。今晚應該不會再出其他岔子了。
蕭霄可以確定,起碼在當時,祠堂里不可能藏得下六具尸體。主播為了養好他的小隨從,一定費了很大心思吧?
這是個瘦瘦長長,像竹竿一樣的男人,他戴著一副眼鏡,頭發雜亂,好似頂著個鳥窩。
談永渾身顫抖如篩糠,全然沒注意到,距離他不遠處的玩家們看向他的目光中已然透露出難以言喻的恐懼。眸底仿佛匯聚著萬千星辰、匯聚著數之不盡的世界。
他還以為秦非是被刀疤激得下不來臺才決定鋌而走險,壓低嗓音提醒秦非:“秦大佬,你不害怕嗎?”和他們這種剛從中心城最最底層爬上來的小主播全然不可同日而語,中間幾乎隔著天塹。青年憋著一口氣,不知第幾次躲過迎面破風而來的利爪。
有了禮堂中那副掛畫的前車之鑒,這次玩家們都記住了導游提到過的規則,誰也沒敢仔細看那些神像,一行人低垂著頭,氣氛低迷地回到義莊。孩子們列成一隊,沿街向前走。
但他們還是來晚了。“那當然不是。”鬼女像是覺得秦非說了什么很好笑的胡話似的,捂著嘴笑得花枝亂顫。自此,他將自己全部的自由都葬送在了那座宏偉而圣潔的教堂。
……
那些閑談的人并沒有提到公會高層們準備怎么對付秦非。每天拿別人的生死取樂也就算了,竟然還拿別人的……那個玩家驚疑難定地望著談永。
大巴車內,秦非的腦海中正不斷響起熟悉的機械女聲。秦非神色莫辨,眼底含著些許難以覺察的嫌棄,看向仍舊掛在他身上的鬼嬰。“對了。”蕭霄忽然間像是想到了什么。
戕害、傾軋、殺戮。
蕭霄:“……”
他想起他們離開義莊前,程松看向他們時那意味不明的眼神。秦非在心中給板磚道了個歉。他望向秦非:“那兩個修女究竟是什么來頭?我們這個——”
指南?又來?“雖然報紙曾經報道過,這里每年都會有旅客失蹤,但你并沒有放在心上。你支付了高昂的旅費,報名參加了最好的旅行團。”
行了你別說了,知道你早就想到這一點并且一點都不在乎了。他現在儼然已經成了一只驚弓之鳥、炸毛的鵪鶉。秦非道:“紅方的陣營任務中說了,指認鬼得一分,殺死鬼得兩分。另一種可能,或許任平在指認了老板是鬼后,便立即進入了‘殺死老板’的進程。”
那人與他一樣衣衫襤褸、混身狼狽,可眼神卻是有別于他的堅毅冷靜,漂亮的側臉線條干凈得如同一幅藝術館中典藏的油畫。
淺淡的血腥味混著痛感在口腔內蔓延,3號內心無比懊悔。秦非抬起手摸了摸鼻尖:“嗯,對。”終于, 他深吸一口氣,有樣學樣,也丟出了一個血瓶:“小秦,接著!”
作者感言
這家伙不是說他這兩天一直躺在棺材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