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框里封著的,赫然便是小櫻的照片。
也不是說完全面生,看起來是有一點眼熟的。這條任務提示是暗紅色的,緊密排列的字體中仿佛氤氳著危險,秦非怔了一瞬,眸光暗了下去。至于什么S級、SS級,那簡直已經是飛升成神的存在,不能與人類同日而語了。
但很可惜。
再加上保安亭中的巡邏守則上有一條“社區內沒有不存在的樓”,更是讓秦非確定了自己的猜想。只有崔冉,自告奮勇。對面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像熄滅掉的燈一樣,瞬間黯淡了下來。
對面五人一起搖頭。
副本沒有給予任何提示,一切只能依靠秦非自己推測。“而且——”他眼帶探究地看向小女孩圓潤的后腦勺。那人必定是死了,面色青白,雙眼緊閉,身體沒有一絲一毫的起伏。
三人面面相覷,彼此都很茫然。
秦非在呼嘯的風聲中回頭,向后傳授著攀登雪山的技巧。手背上的皮膚逐漸開始麻木,秦非這才將手抽了出來。登山指南上那些語焉不詳的規則,在這三天里已經被玩家們解析得差不多了。
然后他就聽秦非道:
其實林業從任務開始不久后就隱隱有了一種感覺。秦非沒有接話,他還在放大看最后一張照片。秦非找了個長柄勺,在鍋里細細攪動,想看看能不能從里面找到一些屬于人類而不是豬的物品。
在老板娘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從水槽邊拿出一個藍色的塑料筐,手腳非常利索地將店里那些臟碗盤全部收拾到了一起。秦非的掌心隱隱發燙,心跳速度忽然急劇加快。
秦非的嘴角尷尬地抽了一下,總覺得這話聽起來哪里怪怪的。只是,當歡呼聲響起時,總也少不了潑冷水的。說起來,秦非也覺得有些好奇,底層船艙面積極大,但玩家們從表面上能夠看見的,也不過就只有圈欄區和船工操作間,這兩處小區域而已。
系統提示說小櫻就藏在顯眼的地方,可顯眼的地方,哪里有人?
臉部卻猩紅一片, 血珠一顆顆順著臉頰滾下,滴落在雪地上,染出刺目的色澤。林業緊緊閉了閉眼。
與此同時,清晰的系統提示聲在整個社區上空回蕩起來。彌羊蹲在后面的草叢里,像一朵瞠目結舌的蘑菇:“……草。”
也一直沿著地圖上指引的方向走。想起剛才在王明明家的樓道里, 黑發青年倚靠在墻邊,一副漫不經心指點江山勸告眼前的菜鳥玩家和他合作的樣子,秦非不由得微微瞇眼。早先登上甲板的那批玩家已經不知所蹤,秦非順著臺階一路向上,將修長的身形完整地隱匿在了樓梯側邊的陰影中。
只有找到錯誤走廊里的閾空間,在那里面找到更多線索,他們才有機會解開事關副本更核心的秘密。彌羊若有所悟:“七月,是雪山污染最嚴重的季節。”NPC孔思明呆愣地站在原地。
他的腳步聲很響,恰好掩蓋住了秦非輕到機不可聞的動靜,在前行近百米后,一道灰色的鐵柵欄門出現在了兩人面前。陶征見狀,連忙獻寶般的從隨身空間中拿出一把鑰匙來。“勘測員認為,在每年的7~10月,托羅蒙德雪山和另一座本身并不在陀倫一帶的雪山,會出現為期三個月的空間交錯。”
死者想要隱藏身份會有多困難,可見一斑。三途道:“今天下午我一直偷偷跟著蝴蝶他們,我發現每次任務,蝴蝶都沒有親自動手。”因為抓得太厲害,已經滲出了血,看上去有幾分嚇人。
就像一只幼崽被天敵覬覦的野獸——雖然巢穴中的幼崽一個崽就長了八百個心眼子,老母親根本算計不過他。他睜開眼,比旁人顏色稍淺的瞳孔不復往日柔和,眸中閃爍的光,銳利到仿佛能夠刺破一切遮蔽視野的迷霧。
系統:咬牙切齒!“臥槽!臥槽!小秦怎么沒了?”
“今天晚上會死幾個??”
玩家們大驚失色。這用得著你說嗎?我長了眼睛自己會看。系統給玩家留出了整整十五日的時間,在半個月里,無論這批玩家再怎么廢物,都不可能連一個鬼也找不到。
他們隨時可以去問社區居民。老頭神神叨叨的,一邊說話,眼睛一邊在玩家堆里胡亂瞟。秦非話音落,對面那雙湛藍色的眼眸中流淌出抱歉的神色:“我也不太清楚。”
兩位生活在副本世界中的NPC家長不知道的是,玩家們進入副本地圖后,一般很少會產生想要“如廁”的念頭。
“昨晚他一個人沖進林子里,遇到過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彌羊道,“總之跟他們說一聲,小心點他吧。”谷梁異常鄭重地說道。
陶征那個破玩家協議算個鳥,高階玩家即使簽署了協議,也自有在規則邊緣游走的方法。秦非按照休閑區規則,往門口的收集箱里丟了顆彩球。天色越來越暗,已經接近全黑。
像是一條瀕死掙扎的魚,正在案板上,瘋狂躍動。
秦非大致上能猜出他們的計劃,現在走廊上的人雖已很少了,可每經過幾條分支走廊,總還能遇見那么兩三個。
大家都不想耽誤太多時間,收拾完東西后很快離開,沿著地圖上所指的方向走向了下一站。“眉毛下面掛倆蛋,只會轉不會看。”
作者感言
渾身濡濕的女鬼黑發垂至腰際,纖細如紗卻又堅硬似鐵,纏繞在談永的脖頸上,越來越緊,如同一張鋼絲絞成的鐵網,寸寸劃爛他的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