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畫面中,處在關注的漩渦中心的秦非,心情也并不比觀眾們輕松。淺灰色的休閑款薄外套上連一絲褶皺也沒有,布料底下的皮膚同樣完好無損,那些足以致命的傷口已然消失無蹤。“班里的小朋友最喜歡這個哨子,每次我一拿出來,大家就都搶著要,一不小心就被他們弄到沙坑里去了。”
秦非揉了揉眉心:“忘了就忘了吧。”很顯然。三途眉頭緊蹙:“不清楚。假如我們公會或者黑羽那邊在找小秦,大概率是想將他作為種子吸納進公會內部。”
緊接著便響起了12號得分、其他人扣分的系統播報。能夠窺探到其他玩家的秘密,是每個人都喜聞樂見的。他以一種極其滲人的語氣說道:“誰,想當下一個呢?”
但轉念一想,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興趣參與集體組織,不愿加入工會的獨行俠也不少,或許秦非就是其中最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那一種。
他好迷茫。
“你別瞎說?!我怎么可能是那種人!”——而下一瞬。唯有秦非,神情平靜中甚至帶著些許愉悅,步履輕松地踩在雜草與碎石之上,還能抽空回過頭來打趣徐陽舒:“你家院子,布置得真是很別致。”
可真是禽獸不如啊。現在看來,想必就是受制于這條規則的緣故。
修女站在那里,像個監工一樣指揮著看守門的動作。而祂,眼前這個污染源。秦非皺眉追問道:“假如兩個世界相互翻轉,10分鐘之內再翻回來還能起到作用嗎?”
落在鬼火耳中,聽到的卻是“完了”。
而且,誰會不知道自己身體里流淌的鮮血是什么顏色,他又不是色盲。“他還在這里嗎?”蝴蝶問道。幾百號人擠擠挨挨地站在一起,站立的姿勢、抬頭的弧度,全都一模一樣,眼圈青黑,膚色蒼白,看起來倒比玩家們更像是活尸。
不過這一巴掌他到底還是白挨了。青年又開始發揮他熟練到骨子里的馬屁天賦,眉目清朗的臉上一派自然之色,半點也看不出撒謊的痕跡。雖然11號并沒有像6號那樣殺人,但他的意志顯然也不如6號堅定。
這家伙不是說他這兩天一直躺在棺材里嗎!
“這么快看出問題來了嗎?可他明明都沒有過去啊!”“24號死亡只會讓里世界多出一個里人格版24號。”大家一起進副本, 一起在副本里呆了一天多,明明大多數時間他們都待在一起,可為什么秦大佬連升99級,準備攻打boss老巢, 他卻還一臉懵逼的在新手村晃蕩啊??
秦非隱約覺得,自己似乎摸到了某種的思路,這思路距離正確答案已經很近了。
凌娜覺得,他肯定不是在后悔對自己動手。
她搓了搓手,視線在玩家們當中輪轉一圈,像是刻意想要得到誰的認可似的。
從他熟練上墻又絲滑落地的過程來看,翻這面墻的確不怎么危險。
?死亡如同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高懸于他們的頭頂。
得到的卻是對方無比誠摯的注視。又或許,會帶來新的游客。鋪蓋搬回來以后,秦非便將那三人轟走了:“今晚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先回去休息休息,養精蓄銳吧。”
“在休息區時,各位需嚴格遵守休息區的日常生活時間表。”鬼火在上次的副本里打賭輸給了秦非,出副本以后他就愿賭服輸,把自己天賦技能的內容告訴了他。
可秦非卻一直沒有意識到,就像是記憶中完全沒有這個人存在似的。他分明已經將通關的密碼牢牢捏在了自己的手里。靈體沒有猜錯,秦非的確一點也不害怕。
這種情況很罕見。的確,“如果不小心看到神像的左眼,請在午夜十二點時去往村內東北角山坡,用當日新折的楊柳枝抽打自己三下”,這是導游的原話。那極具視覺刺激的畫面反倒意外刺激到了秦非的逃命潛能,青年的步速再次加快,姿態靈巧地轉身,從一只尤帶血肉碎塊的腐爛利爪旁擦身而過。
【鳥嘴醫生的工作守則】
這份危險并不單純指向12號玩家本身,而是指向全體其他玩家。
是鬼火。說起來,這種行事作風倒是讓秦非想起一個人——啊不,是一個鬼來。“這……”凌娜目瞪口呆。
三途:?……
爺爺奶奶們嘟囔了幾句“明明真是好孩子”、“明明一家素質都很好”之類的話,繼續曬起了太陽。
秦非在兩次直播中被各路妖魔鬼怪追著跑,很了解那種體力被抽盡、生命值和san值都快要跌破臨界點時,靠藥劑強行補充所帶來的惡心感。
不知道還能活著回來幾個,又能帶回來多少分數。廂房中的那六口棺材也被搬了過來,就擺在祠堂一進門的那間祭堂中,他們靈牌相對應的位置上。
與秦非之前在守陰村中看到的那些規則比起來,眼前這份顯然充斥著更多的陷阱。可以看出,排行榜上的定位并不十分精確,秦非幾人已經快要走到街區邊緣,才聽見身后蝴蝶那群人急匆匆往這個方向趕的動靜。
作者感言
不過, 等到那幾人真正穿過暴雪,走到山的這頭時,玩家們卻齊齊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