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遇見秦非,他才忽然意識到。
她一邊喃喃自語,一邊轉身回了臥室內。青年站在告解廳內,頎長的身姿秀挺,他的神色恭謹謙和,雙手交叉握拳放于胸前。昏沉的夜色籠罩視野,陰暗的角落中像是隨時會有什么東西跑出來一般。
根據醫生的筆記中記載,病患蘭姆患上了人格分裂癥,以他原本的主人格為基準,分裂出了24個副人格。近半數玩家都選擇了和秦非幾人走相同的方向。“沒死?”
好像他天生就該待在這個副本里,他就是這個副本的一部分似的。那現在站起來干嘛?那纖長如羽翼般的睫毛抬起,他漂亮的琥珀色瞳孔溫柔地注視著她。
秦非一怔。接著它如法炮制,將這個npc也吞進了肚里。
秦非但笑不語。其實秦非只是在一種十分平靜的狀態下,說出了一句不帶任何情感色彩與批判意味的話,可落在談永耳中,卻毫無疑問成了嘲諷。秦非重重摔落下來,屋內的靈牌稀里嘩啦散落一地。
“守陰村面積雖不小,但具有標志性的公共建筑卻并不多。”秦非道,“禮堂、祠堂、亂葬崗,除此以外,還有那六戶人家自己的房子。”或許是秦非的招呼打得太過突然。
山羊。
許是鬧出的動靜太大,不一會兒那些看守們便去而復發,給所有人一人打了一針鎮定。
秦非從孫守義手中接過蠟燭,朝著身后的方向晃了晃, 動作流暢自然到像是在用一盤蚊香驅趕蚊子。眼見目的地近在咫尺,蕭霄眼睛一亮,越發賣力的拔足狂奔。
又或許是想說些別的。“那太棒了。”青年咧開嘴,露出兩排細細白白、如同貝殼般瑩潤漂亮的牙齒。沙坑邊,其他小朋友已經全都躲了起來。
秦非伸手接住。這下,他更跑不動了。
他想起了王明明家的客廳里,那遍地的鮮血與尸塊,以及王明明的爸爸媽媽那扭成麻花的長脖子。秦非卻笑了笑,目光灼灼地盯著林業。
黛拉修女愣了一下。三途在這個時候表露出和秦非組隊的意向,相當于為大家一起套上了一個保護殼。
薛驚奇這樣想著,道:“我們先分組去幼兒園里面看看——”是一個木頭箱子,就放在床下。人群中有個刺頭樣的男人,正是那六個沒有報名午餐的玩家之一,聞言臉上露出個不懷好意的表情:“隊友?,你的意思是你是白方的人?”
在這一刻,徐陽舒心底突然難以自抑地涌起一個念頭:他無比確切地斷定,這個正在對他示好的人一定不含任何其他目的,純純是因為發自心底的溫柔與善良。“在多年以前——什么?具體是多少年?”怪不得。
踏入義莊大門的一瞬間,秦非感到自己右腿一沉,像是有什么重物掛在了上面。林業不能死。這希望帶給了他無窮的力量,酸痛的腿部肌肉仿佛被注射了一針強效興奮劑,他大跨步向前沖去。
所以這東西不可能是別人放在這里,只能是原本就有的。成功為宋天帶來了他進入副本以來遇見的最大危機。
“距離倒計時還剩最后30秒的時候,我在玩具室找到了那顆球,然后生死時速沖回大廳把球塞進了小桑手里。”
只是,逃過這一次攻擊又有什么用呢?
看著宋天迷茫的神情,薛驚奇并沒有出現絲毫急躁,而是循循善誘。棺材里的溫度剛才還與室外一致,如今卻變得異常冰冷。在四周無人之時,青年眼底終于劃過一抹深思。
秦非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琥珀色的清亮瞳仁中水波流轉,一副貌美又綠茶的樣子。棺材里的徐陽舒已經裝不下去了。
眾人像是籠中的困獸,又猶如無頭的蒼蠅,四處亂竄,狼狽不堪。
“我看你是被臉說服了吧,擦擦你嘴邊的口水……”“所以。”秦非終于找到機會,將對話切入了正題,“休息室里那張紙條上寫的東西,的確和你有關,是吧?”四處都漂浮著一股潮濕的霉菌氣味,濃重得要命,在并不流通的空氣中直往人鼻腔里鉆,令人不由得擔憂起,自己的肺部是否也會同這祠堂一樣,在角角落落都生出霉斑和苔蘚來。
【恭喜玩家秦非達成“在規則世界存活10分鐘”成就,玩家屬性面板已開啟】“如果想知道的話,去幼兒園里翻找一下各個班級名冊之類的物品,或許可以有所收獲。”“什么情況!?”林業被震蕩掀翻,睜開眼愕然發問。
接下去的時間對房中的三名玩家來說,過得簡直像是夢一樣。鬼火話到嘴邊又被擠了回去,發出了一聲鴨子叫:“嘎?”這該死的破副本,總不至于認一個鬼就非要死一個玩家吧!
因為這里甚至算不上是一個完整的空間,只是一幕正在播放的畫面而已。如果直接動手,萬一等他們進入里世界后,又出什么意外可怎么辦?他沒去過里世界的教堂,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會是什么。
只可惜8號想得非常的美,卻忘了考慮最現實的因素。
秦非擠過人群蹲在紙條旁邊,瞇起眼睛觀察半晌,勉強認出那個“圣”字后面輪廓模糊的應該是“嬰”字。這次有安安老師帶隊,薛驚奇便沒再走在最前,轉而放慢了步調,跟在秦非身邊。
這方面的想象力暫且還有些匱乏的秦非,完全沒有意識到觀眾們已經將他當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顏色主播來看。“現在白方知道是比速度,紅方不知道,白方也知道紅方不知道。”
作者感言
“我們不如去做一些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