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號，你最好趕緊想一想，你要怎么辦吧。”他望向秦非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種高高在上的憐憫，就好像他已經勝券在握，已經站在了成功的最高峰上，俯視著底下正在做無用功的跳梁小丑。這個趕了一輩子尸的趕尸人，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在死后竟還不得安寧。

說著說著他的情緒激動起來，抬眼望著走廊中的三人。

視野中的場景逐漸模糊起來，紅與黑在眼前交錯，秦非半跪在地面上，四周包抄的尸鬼越來越近。“黃袍老頭給我追啊！死命追！！”

見過就是見過，沒見過就是沒見過，一張尚能算得上有記憶點的臉，假若只有一兩個觀眾忽略了他，倒也還說得過去，可所有觀眾都不約而同地忽略了他——正對樓梯的是一道走廊，上面堆滿了雜物，舊報紙、散落的床單被褥、燈泡、鐵絲、拐棍……七零八落的雜物散落了滿地。“生死由命。”青年淺色薄唇微揚，語氣淡淡道。

黛拉修女這樣說著，忽然意識到身旁的青年在不久之前，也正是她口中“小老鼠”的其中一員。可硬要他說究竟哪里不對，他卻又說不上來。三塊榜單分別是個人積分總排行榜、人氣玩家排行榜，以及那個給秦非惹了大麻煩的新人排行榜。

回想適才的奔跑過程，秦非意識到了一件事。

秦非在心里默數。“8號囚室。”

他的手上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連一絲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留給對方，就那樣朝著年輕男人那修長美麗、而又脆弱異常的脖頸處刺去。而且畫質也十分模糊不清，假如不是之前就已經見過他的人，憑借這幾張圖再見到他本人時，很難一眼將他辨認出來。

別說暗火其他成員并不知道他就是蝴蝶公會在找的人。“如果你想驗證一下的話，也可以用你房間的桌子去找個人試試。”

今天傍晚離開義莊時，秦非同義莊中玩家都做過交談。

他立在窗邊落進來的陽光中，燦金色的光線在他的臉上勾勒出一圈金黃色的暈影，看起來充斥著若即若離的破碎感，美得不似凡人。

但，秦非可沒有那么好騙。秦非對面坐著的同樣是一名老玩家，三十來歲，在義莊時秦非聽他提起過自己的名字，叫孫守義。

村長和導游都沒有說話，四只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玩家們。假如半小時后還沒有人過來，她再另外想辦法……

三人盯著這短短的一行字苦思冥想。所有靠近他身邊的人無一幸免，全都被沾上了滿身臟污。一分鐘過去了。

【恭喜玩家秦非達成“千人矚目”成就，系統獎勵積分+200。】

因為12號身后還站著那兩個公會玩家。

直到有一天，他在路邊看到了自己死對頭家落了單的、正在愉快散步的狗。

“誰知道他——”華奇偉看了一眼孫守義，“誰知道他們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老板娘像個假人一樣站在墻角，全身僵直，臉上依舊掛著程式化的笑。

“噓。”怪不得徐陽舒早上回家撞了鬼，不出意外的話，這樓里各色各樣的鬼怕是還有一大堆呢。

但是名字起的這么敷衍，高低還是有點過分了吧。說起來，林業其實也非常納悶。“主播臉上沾血的樣子真美，我第一次發現自己原來還是戰損控？”

零零總總的積分疊加在一起，秦非一邊聽，一邊在心中默默做著加法。

“這是單獨指定給某位圣嬰的規則嗎？”

青年臉上帶著清澈柔和的笑容，仰起臉, 一臉坦然地望向三途：“我真的沒有說謊, 是他先來襲擊我的。”

真的惡心到家了！！！它從脫離鬼女的身體以后，頭頂就又冒出了好感度條，秦非瞟了一眼：

——那是當然，秦非撒謊也不是隨口亂撒，而是對情況作出過判斷的。2號和0號囚徒追著秦非不放的確是事實, 可其中的原因卻和副本劇情一點關系也沒有。

會怎么做呢？

他找了個形容詞：“更高級一點的那種呢？”作為心理學研究人員，秦非最常接觸到的，便是那些從自殺現場救回來的小孩子。

秦非沒有立即回答。

“閉嘴！你這頭弱智的蠢驢！”

他的確是猜的，但他的猜測絕非毫無來由。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在秦非之前，甚至從未有人發現過這座地下迷宮。他一定是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