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件人不明。
教堂告密有一個重要的限制條件:玩家只能告“有罪之人”的秘。
這個平日里永遠高高在上、只會用鼻孔看低階玩家們的NPC,如今正腆著一臉笑站在秦非旁邊,好聲好氣地向他詢問著雞毛蒜皮的事情。
無數色彩繽紛的碎片散落在空中,散落在秦非眼前。他口中的那個世界,指的必然就是表世界。至于這樣設定的原因,或許是為了增加一些直播的趣味吧。
心里憋屈得要死,但為了不暴露身份,又不能說什么。“沒有吧,我看主播一路上走得大步流星,停都不帶停的啊……”
撒旦:“……”他們的腳踩在地面上的畫面清晰,一步一步,都走得十分平穩。
“別減速!”秦非提醒道。語畢,導游好感度+1。從今天早晨,在里世界的教堂里見到蘭姆的第一眼起,秦非就隱隱有著一種預感。
我是第一次。”今夜注定是一個充斥著不祥的夜晚。三分而已。
他咬著牙,狠狠深吸一口氣。直播畫面中, 一身睡衣的青年正站在血肉橫流的客廳邊緣。秦非嘖了聲,悄無聲息地壓下自己腦海中剛冒頭的“能這樣聽聲辨位,感覺好像狗子”的冒犯念頭。
他“白”了半晌, 一句完整的話也沒能說出來,只得悻悻地閉上了嘴。
那漂亮的琥珀色眸底像是燃燒起一蓬簇亮的火焰,青年伸手,探向黑色的皮面。可還是太遲了。在規則中心城中,玩家們無法對副本內容進行交流,因此副本里發生的很多事情,公會的其他人都無從得知。
普普通通一聲問好,落入三途和鬼火耳中卻宛若魔音穿腦。
其實這場面也不過只是看著嚇人而已,已經被煉化成活尸的秦非完全感覺不到痛。并且經過三途的觀察,6號的圣母掛墜已經快滿了,最多也就只能支撐他再殺一個人。這一幕令正在觀看直播的觀眾們瞠目結舌。
秦非攤開雙手,說出了一句萬能敷衍大法:“我也不知道。”蕭霄無語地抽了抽嘴角,被個不會攻擊人的東西嚇成這樣,這孩子也是有點本事。
“還要嗎?”秦非盡心盡責地關懷道。有人扶著大巴車的座椅跌跌撞撞向前方駕駛位走去:“司機!司機!停車!”秦非此刻終于明白了。
“哦?”秦非果然來了興趣,四人很快回到不遠處那扇開著的門前。倒是鬼火,聊著聊著就開始大倒苦水。
畢竟,王明明的家現在就是他秦非的家,只要想回去隨時都可以,不必急于一時。
秦非思忖片刻:“你先說說,你為什么要來這里?”接下來,等待著他們的會是什么呢?“其他主播的畫面呢?切到其他主播的直播間去看一看。”
越往村子西南方向走,房屋越是稀疏,最后幾乎成了一片空闊的空地。蝴蝶不死心,一直派人盯著D區管理處。
“我去找E區的玩家打聽過,那天蝴蝶幾個從樓上沖下來的樣子, 簡直可以用落荒而逃來形容。”“難道……”他抬手,輕輕摩挲著下巴,“你是故意的?就是想要嚇我一跳?讓我想想,人在害怕的時候會有什么下意識的反應——啊,我知道了,會叫出聲吧。”
孫守義和徐陽舒站在秦非前面的那個墻角。蕭霄說過,徐家人在離開之前將宅子布置成了一個聚陰陣,沿途路過的各種孤魂野鬼都會不自覺地被陣法吸引,從而滯留在樓中。
他認命地清了清嗓子,目光從紙面上一字一字掃過:“夜游湘西旅行團游客活動指南——守陰村特供版。”
“還有,還有一個人可以作為我的證人。”
這里實在太安靜了,靜得令人心生恐慌。幼兒園的大門是那種很常見的鐵制推拉柵欄,只有半人多高,后面便是幼兒園寬敞的戶外活動區域。但它旁邊的其他觀眾顯然不太同意。
“草!草!草草草!”
“血修女,很可怕,你們不會愿意見到她們。”
鬼火終于忍不住發問:“……你怎么還不去?”
在絕對實力面前,一切附加條件都不過是鏡花水月罷了。自從意識到這一點后,秦非心中便冒出一個念頭。蕭霄有些懷疑,可他側耳細聽,依舊能夠確定:
純純就是一個笨蛋木頭人嘛!副本結束了,蕭霄臉上那種像是被圈養的小豬一樣呆呆傻傻的神色終于散去:“你終于出來了!”“我靠,截圖,快截圖!花錢截圖!”
而距離凌娜最近的程松,竟然會在那樣危險、甚至有可能會搭上自己的情況下出手幫助,這一點完全出乎了二人的意料。這樣真的可以擋到什么嗎?到底,少的是什么呢?
作者感言
秦非的視線掃過那剩下的六個空蕩蕩的靈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