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摸清副本最后的通關機制之前,大家和諧相處,共同獵殺其他玩家,均分他們的分數。或許是秦非周身那種恬淡卻鎮定的氣場太能震懾人心,7號不自覺間便被他狠狠說服了。會議大樓那種東西,以他們現在的檔次根本是不可能消費得起的。
“七,村中沒有活著的死者。若您遇到活著的死者,請及時回到義莊,進入房間內就寢,充足的休息可以保持大腦清晰。”秦非在一條條廊道間飛馳,視野兩側的景物飛速變化著,陣陣森冷的風拂過臉側,像是來自厲鬼的愛撫。
他搖搖頭,覺得自己這輩子只怕都學不會這項技巧了。自從進入副本世界后,蕭霄曾經在現實中用了整整20年才建立起來的、充滿友善和秩序的世界觀,便迅速崩塌,化作齏粉。
這是鬼火自己要求的。
刀疤抬高音量,冷笑著質問道:“我們現在要開窗,下車,有誰不同意?”那人高聲喊道。蕭霄小聲喘著氣,穩住心神,勉強抬起頭來。
嬰兒模糊一片的臉上貼著一張明黃色的符紙,上面用紅色朱砂寫著什么東西,鬼畫符似的,秦非完全看不懂。鬼嬰像只壁虎一樣攀上鏡面,四肢和肚皮緊緊的貼在鏡子上,像是想要看看能不能從哪里鉆進去似的。時間悄無聲息地流淌。
可所有人卻好像都一起忽略了這一點,不約而同地,完全沒有將他放在心上。這樣的話……
如此規律,顯然不會是巧合。蝴蝶只招收操控流玩家,以及那些被他們操控的傀儡。道路彼端,一扇緊閉的大門靜靜佇立在黑暗中。
說得難聽一些,其實就是硬猜。這一回手的好感度直接飆升到了20%,后面還多出一個小括號。但現在,6號一行人勢大,沒人想得罪他們。
幾人心中瞬間浮現出了這兩個字。這小東西似乎依舊只有他一個人能看見,其他玩家對此都沒有任何反映,幾雙眼睛正直勾勾盯著秦非手里的書。
“我也去,帶我一個!”墻邊擺著桌子和柜子,上面放著各種嬰兒玩具和柔軟的小衣服,墻面上還張貼著孩童認字用的拼音和畫報,色彩鮮亮,圖片溫馨。這個靈體說得很有道理,引來不少人側耳聆聽。
這種違和感一直將秦非包圍著,直到他走向天井的盡頭,踏上另一條走廊時,才終于達到了巔峰。
一雙般略微突出的大眼睛直勾勾盯著結算空間的墻壁看。與此同時,對于屏幕另一側那些不可名狀的觀眾們來說,秦非也同樣有著致命的吸引力。手指敲擊銹跡斑斑的鐵門,發出沉重的悶響,打斷了屋內四人的談話。
秦非半垂著眸,緩步行走在村道上,他打開了自己的屬性面板,面板上的san值依舊居高不下。秦非眨了眨眼,邁步踏出祭堂。林業抿著唇,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那兩個人……”
“滴答。”蕭霄還傻了吧唧地站在那里,一副搞不清狀況的樣子,被2號的口水噴了一臉,也沒什么反應。
觀眾們已經開始胡言亂語。秦非對于眼前的一切熟視無睹。
刀疤是個四十幾歲的男人,樣貌丑陋,過于緊湊的眉間距使得他在看人時帶有一種很強烈的壓迫感,他的身材算不上高大,但舉手投足間滿帶狠戾之氣,令人望而生畏。
蕭霄全程緊張得直冒汗,卻一句話也不敢說,死死盯著身旁正在和鬼女打著眉眼官司的秦非。他就算要當也該是當新手爸爸吧!鬼火。
污染源的降臨帶給村民們不死不滅的新生,但這份不死似乎只是一次性的。似乎是副本刻意對玩家進行隱瞞,避免大家向更深層次的秘密進發一般。他說話時看向面前兩人的頭頂。
手中的眼珠在脫離眼眶以后,整個質感都發生了改變,變得又硬又冰涼,像一顆石頭。那人愣愣地點了點頭。
否則,無論他們藏在了哪兒,以玩家成年人的視角,都不可能完全看不見。
然而收效甚微。
“我已經被訓練出條件反射了,只要一看到主播露出那種意味深長的笑容,就覺得渾身發毛。”
“我、我……”林業的嘴角蠕動著,眼眶發燙。他們是在說:
視野之內的景象極速后退,隨著站位的改變,秦非看見,那扇原本平平無奇的雕花木門背后,竟被人刷滿了鮮紅色的漆!
三途和鬼火聽見這話,同時不動聲色地嘴角發抽。那是……秦非抬起腳,躲過一只差點從他腳面上蹦過去的老鼠,眉頭不由得緊皺。
此時此刻,他正在狼吞虎咽,發瘋一般將面前所有食物都吞進了肚子里。可以攻略誒。秦非斟酌了一下詞匯:“cosplay愛好者?”
秦非挑眉,沒想到他竟然和這群玩家意外撞了目的地。當秦非拖著他那一身血污出現在走廊的正中心時, 他瞬間便成為了所有人矚目的焦點。
敏銳的第六感在這一刻再度發揮了作用,雖然沒有抬頭,秦非卻莫名能夠肯定,有什么人正在不遠處死死盯著他。他完全不明白黛拉口中那些話的含義。黏膩骯臟的話語。
小院內的空氣如死一般寂靜,只有慘白的月光靜靜流淌,在義莊院墻上投下妖魔般虛晃舞動的影。那只手順著秦非的耳側向前移動,也不知是故意還是巧合,一直游離在秦非的視野以外。
作者感言
因為,秦非手腕上就綁了一串銅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