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沒有風,空氣帶著凝固的死意,木門的軸承卻發出吱吱呀呀的響聲來。
手上下起伏了兩下,飄向棺材一側,它長長的指甲刮過木質棺材壁,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可是,所有老玩家心里都清楚,像這種直播范圍清晰框定在“社區內”的副本,玩家是不可能走得出社區的。“神父神父神父……”
當然,秦非想歸想,卻絕對不會在這會兒表現得那么誠實。
他一步一步平穩地向前走去,雙目直視前方。他看著秦非,露出一個略顯病態的笑容。而青年身處一片血污之中,輕輕抬起頭來。
秦非環視餐廳一周,心中已經有了答案。談永渾身顫抖如篩糠,全然沒注意到,距離他不遠處的玩家們看向他的目光中已然透露出難以言喻的恐懼。這條彈幕成功吸引了秦非的注意力。
與村中其他房舍一樣,祠堂門口也散落著一地的紙錢,數量甚至比玩家們之前見過的任何一戶人家門前都要多,秦非踩上去的時候,半只腳幾乎都陷了進去。
叮鈴鈴,叮鈴鈴。
六個已經立起的牌位。
他們原本只是站在早餐鋪炸油條的臺子旁邊,探頭探腦地往里張望,也不知任平看到了什么,忽然之間臉色脹紅,口中念念有詞。
秦非:“……”老玩家。
有個傻兮兮的玩家看孩子哭得可憐,上前想要安慰她:“別哭呀小朋友,你的小伙伴可能是藏得比較好,我們耐心地仔細找找就——”
可……想清楚事情始末的靈體們頓時神思恍惚起來。他有著一張更偏向于西方人的五官深邃的面孔,猩紅如血色寶石的瞳孔中燃燒著火焰般的憤怒。這話題轉變的生硬卻十分有效, 鬼火忍不住開口追問道:“什么東西?”
看不懂的事情越來越多了。
非常奇怪,走廊上有好幾個玩家和看守都在走動,修女從始至終沒有多給他們一個眼神。在所有人都聚集在院子中央的時候,他悄無聲息地脫離了玩家隊伍,一個人慢悠悠地走到了院墻邊。
他根據一些進副本前就拿到手的線索, 去實地繪測了一張守陰村祠堂的地圖。這束光,會就此熄滅嗎?
義莊內靜得落針可聞,就連光幕另一端的觀眾們都不自覺地將呼吸聲放緩。想來徐家在沒落之前也當過很長一段日子的大戶人家,秦非隨便在一樓找了把椅子,竟就是實打實的黃花梨木。
之后發生的一切就如秦非所料。
她因為秦非的外表對他產生了好感,但好感度上漲的也不多。后面被擠開的玩家們齊齊一愣。而是微仰著頭,眉心微蹙,緊緊盯著義莊大門上方。
可他卻只有自己一個人。這一塊塊低矮的墓碑完全不足以成為成年人的掩體,所有人只能拔足狂奔,在被一個鬼怪抓住之前, 沖到下一個鬼怪身邊。
對于亂葬崗中那些尸鬼,他已然沒有什么威懾力了。
他仰起臉,望向周圍眾人。門外那人大約是覺察到了不對,連螺絲刀都沒要,直接跑了。
“配上主播這張臉的確非常加分。”“她一定在想,勞資在這里嚇了這么多年的人,還是頭一回見到這種油鹽不進的!”秦非一攤手:“猜的。”
輕而有規律的腳步聲沿著廂房一側響起。青白腫脹的皮膚,滲著血水的眼睛,輕微的腐臭味順著空氣鉆入鼻腔。秦非心中涌起某種一股不太美妙的預感,轉而將手探向告解廳的門。
什么玩意能發出那么大的響聲啊?“就是他!修女,就是他!”明明剛才那個女人開門之前,秦非聽見了她踩踏著木質樓梯上樓的腳步聲。
然而,片刻之后,6號便悚然發現,0號囚徒竟然像是完全沒有看見10號一般的,大跨步越過了他的身邊,朝著自己疾馳而來!28人。
這是哪里?自己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秦非擺擺手,示意他別多管閑事。
不知為何,秦非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像三途這樣的人,若是想趁此機會拿個4~8分,絕對不成問題。
“沒什么大事。”
作者感言
下巴磕蹭在粗糙的地面上,沿途畫出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