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問了一遍:“司機(jī)先生?”
可告解廳外的兩人卻宛若見了鬼,眼睛瞪得像鵝蛋,脊背浮起一陣惡寒。無論是在分析復(fù)本信息時的理智,還是面對人性的選擇、面對生死的淡然,都絕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粗糲的指腹擦過臉頰,凌娜渾身的雞皮疙瘩一齊冒了出來,怒道:“你放開我!”
昏沉恍惚的視野中,那人以雙腳為中心,正在霧中一下、一下地?fù)u晃著身體,幅度之大看得人幾乎忍不住要皺起眉頭,生怕他下一秒就翻身杵進(jìn)地里。躺在棺材里裝了兩天死的徐陽舒,錯過了好幾次導(dǎo)游送來的便當(dāng),對于村中飲食唯一的印象便是第一日晚那桌集死亡與腐臭味于一體的村宴。不然還能怎么辦?
他做這件事當(dāng)然是故意的。
一旁,蕭霄已經(jīng)小心翼翼地將那扇門推了開來。
“你們團(tuán)隊下午有安排嗎?方不方便帶上我這邊的三個人?”“煩死了煩死了,信號什么時候恢復(fù)???急急急急我是急急國王!”尖銳的刀刃劃破頸部皮膚,溫?zé)岬难喉樦鳖i流下。
秦非望著鬼火,垂眸微笑,笑容意味深長。
直播大廳瞬間爆發(fā)出一陣尖叫。蕭霄都服了:“你可真……真是你爺爺?shù)墓?孫。”徐宅。
秦非清了清嗓子,嘗試著呼喚道:“系統(tǒng)!系統(tǒng)?”
“事實上,我有一種預(yù)感,我一定會被抽中進(jìn)這次副本?!?/p>
青年漂亮的眉頭輕輕蹙起,露出一種令人我見猶憐的困擾神色:“可是,我是男人誒?!碑?dāng)然那都已經(jīng)是過去式了,現(xiàn)在,秦非視角的觀眾數(shù)量已然遙遙領(lǐng)先。鬼火眼淚花花都要冒出來了:“你沒事, 真是太好了!”
三個人看向秦非的眼神亮閃閃,眼底都是好奇與憧憬:“你真的消滅污染源了?”鬼女的手腕蹲時鮮血淋漓,皮肉撕裂的傷口包裹著白森森的斷骨,看上去十分瘆人。一對身穿圍裙的中年男女正手拿電鋸與剁骨刀,站在那具死尸旁邊。
真是這樣嗎?
好端端的規(guī)則卻全是口口,這是什么意思?在房門關(guān)上的一剎那,熟悉的系統(tǒng)提示女聲在秦非耳畔響起?!笆裁矗?!”
“臥槽,臥槽,臥槽,英俊的年輕神父拿著鋼管和板磚打架!!這反差感!家人們誰懂啊?。?!”在玩家們震驚的表情中,村長緩緩抬起手臂。
彈幕無法直接交流副本劇情以及其他玩家的個人信息,這一點是眾所周知的。
秦非發(fā)現(xiàn)自己遭遇了鬼打墻,因此推斷出,他必須要通過和那個NPC接觸來結(jié)束這段特殊觸發(fā)的場景。無論玩家的精神免疫有多高——哪怕是a級、甚至S級的玩家,也不可能憑借肉體凡胎抗過污染源的侵蝕。
“在副本里,我只能以這樣的形象示人?!薄爸x謝你告訴我這些,我先走了,凌晨之后我再過來?!鼻胤敲嫔届o地站在導(dǎo)游身前,心中卻早已皺了無數(shù)遍眉頭。
他伸手,在空氣中隨意劃拉了幾下,調(diào)出了那個只有他自己才看得到的彈幕界面。
越來越多的靈體涌入F級直播大廳。
秦非此刻狀態(tài)卻與他們截然不同。秦非捏了捏蕭霄的指尖,示意他稍安勿躁。
不少觀眾都被弄得一頭霧水。其他人被他的樣子嚇到:“你怎么了?”沖天的怨氣讓鬼女直接化作了厲鬼。
但現(xiàn)在,這把刀出現(xiàn)在了他的手里。蕭霄又有了那種死到臨頭時全身血管發(fā)僵的緊迫感。
那張原本普通的臉不知何時已然變了模樣,皮膚腫脹透明,隱約可見底下青黑色的血管,眼珠幾乎快要被擠出眼眶,鮮血順著他的眼眶和嘴角流下,看上去面目出奇地可怖。秦非渾然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嗯嗯,沒事,想不起來就算了,回去休息吧?!?/p>
他不敢、也發(fā)不出太大聲音,只能嘶啞著嗓音,試圖與其他棺材中的人搭話。在看清桌上那本筆記封皮上的字樣的瞬間, 秦非的眼中瞬間劃過一道光芒。
秦非面色不改,雖然四肢都被束縛帶和鐵鎖鏈固定得死死的, 可表情卻不見絲毫驚慌:“當(dāng)然不是?!?/p>
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秦非猛地扭頭看向房間另一側(cè),隊伍末端,最靠近右邊的凌娜已經(jīng)低聲開口,嗓音沙啞中帶著十足的緊張:“那邊也有一個。”他將手握拳,抵在唇邊輕輕咳了一聲:“時間不早了,孩子該休息了?!?/p>
林業(yè)詫異地瞪大了眼睛。
但,并非每位圣嬰都有“今日該做的事”。
他們說的話被系統(tǒng)屏蔽了。如此看來,程松實在是一個行事極度冷靜的人。即使只是E級世界的污染源,也是從來沒有靈體見過的新奇場面!
作者感言
“對了?!北幻稍诠睦锏年犻L裝出不經(jīng)意的樣子,為自己的小隊劃拉福利,“帳篷收起后暫時由我存放,有需要時再拿出來,你們有意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