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色忽然一白,像是反應(yīng)過來了什么似的:面前的青年掌心一翻,一根鋼管和一塊板磚像是變魔術(shù)一樣出現(xiàn)在他的手里。
有了照明工具,之后的路就好走多了,秦非緩步向著迷宮內(nèi)部行去,幾十年前的徐家祖宅,一點也不比幾十年后的冷清。
他在一條條昏暗的過道間穿行著,浸染著血跡的沉重衣擺被風(fēng)帶起。
玩家們立即點起頭來。“是要出發(fā)去參加村祭活動了嗎?”
而徐陽舒無論怎么看都是個大廢柴,多帶一個他,真的能起到反轉(zhuǎn)局勢的作用嗎?這個時候,卻發(fā)生了一件大家都沒想到的事。
紙條像是被什么人用水浸泡過似的,上面的字跡暈散開來,形狀非常難辨認。
總之,從14號口中報出的是個類似于“李婷”或者“趙梅”之類的, 十分正常且具有中國本土化特色的姓名。青年的皮膚很白,挺直的鼻梁形狀姣好,鼻尖翹起的弧度也十分完美,唇瓣不厚不薄,輕輕抿起時能夠清楚地看見唇珠,泛著春日櫻花般的色澤。
什么、什么東西、堵在他的嗓子里面了……他伸手想要去摳,但自然是徒勞,除了將脖子上的傷口越摳越大,沒有起到半點幫助作用。他雙手捧著那片殘破的衣角,密密麻麻的眼球寄居在青苔里,靜靜放置在他的掌心。趕尸,又稱移靈,自古以來,“湘西趕尸人”的秘聞便在民間廣為流傳。
想到剛才那幾人,三途眉宇間顯現(xiàn)出幾分燥意。看見蕭霄一臉羞慚地低下頭去,秦非笑了笑,將酒瓶歸回原位。秦非沿著床沿坐下,頷首指了指自己身邊。
他的手腳被剁下,胸腔被剖開,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死死瞪向秦非所站的方向。“怎么又雪花了???”
“但他是不可能吃得了你的。”“都是D級主播,怎么差距這么大呀。”
——這也恰巧迎合了玩家們此刻所見。這狗屎副本也太欺負人了,連灰都只往他一個人頭上落!!
“我艸這什么情況?到底怎么回事?”
寒冷徹骨的夜風(fēng)從墓碑與枯枝間擦過,發(fā)出窸窸窣窣聳人的聲響。那腳步聲伴隨著金屬拖曳擦過地面的聲音,對所有人來說都不陌生。他們究竟看見了什么,能夠令他們有如此大的反應(yīng)?
他當(dāng)然不會動10號。這東西雖然只有公會或小隊成員才能購買,但具體使用起來卻并沒有那么多限制,只要兩個玩家同時來到調(diào)度中心,一起按下按鈕就可以了。
蕭霄盯著面前的鼓眼泡小鬼看了一會兒, 想伸手, 指尖快要觸碰到它的臉時卻又慫了,訥訥地收回。門邊、檐下、道路兩旁……幾乎所有肉眼可見的角落都擺滿了石質(zhì)神像。14號的掛墜在她死后依舊掛在她的脖子上。
秦非的思緒在電光石火間千回百轉(zhuǎn)。“吃飽了嗎?”
從多寶閣鏤空的縫隙中,秦非隱約可以看見,那扇門上,掛了一面巨大的穿衣鏡。“一旦那個世界出現(xiàn),心之迷宮就會開始消解,這當(dāng)中大約有10分鐘左右的時間差。”
嚴格來說, 那都已經(jīng)不太能用“人”來形容了。
接下來的時間里,在修女不時的追問之下,秦非滔滔不絕地講述了整整40分鐘的中國近代史。
“村長怕是幾輩子都沒聽人問過這種問題,看他CPU都快被干燒了哈哈哈。”
秦非眨了眨眼,默默退后半步。
567號三個人肯定會回到教堂,再次嘗試進入告解廳懺悔。即使他失去了自由,仍能夠從周圍的每一絲、每一縷空氣中,覺察到一股善意而無害的氣息。后腦勺和后背都傳來痛楚,撒旦愕然地坐在一地羽毛當(dāng)中,他低垂著頭,身體輕輕發(fā)顫。
這是玩家正在掉SAN的表現(xiàn)。她扭頭的動作變得額外艱難,模糊一片的視野中,她只看見一個穿著黑袍的男人緩步走了過來。
這三個同樣站在玩家對立面的存在,實際上并非牢不可分。鬼火可憐巴巴的被三途拖走,一步三回頭,蕭霄則仍舊頂著他標志性的呆滯表情,完全不明白鬼火怎么會突然變成這樣。
這五積分聽起來很少,卻是阿姨一整天的工費。
談永一想到今天早上華奇?zhèn)K烈的死狀,想到那滿地殘破的木片、那碎得如齏粉般的尸體和一地血爛的肉泥,便遏制不住地渾身發(fā)抖。
而直到秦非真正邁步踏入規(guī)則中心城F級生活區(qū)的那一刻。半個人影也不見。真的是巧合嗎?
起碼能夠讓玩家們知道:他們離真相越來越近了。孫守義神色復(fù)雜地看了秦非一眼。
那個領(lǐng)路的白衣女鬼在將兩名玩家送到后就轉(zhuǎn)身離去,走之前順道帶上了房間的門。
作者感言
青年乖巧又自來熟的模樣,仿佛站在他對面的并不是一個詭異副本中素昧謀面的npc,而是小區(qū)樓下從小看著他長大的二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