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玩家的精神免疫有多高——哪怕是a級、甚至S級的玩家,也不可能憑借肉體凡胎抗過污染源的侵蝕?!皩嵲谔眯α?,這個玩家真心一點不像新人,這一波我粉定了!”灶爐前的女人沒有聽清,將蘭姆往一邊驅逐:“走開!別擋路?!?/p>
他不開口也不是被嚇傻了,想來只是因為不信任眼前的玩家們,所以才藏著掖著罷了。
銳利的齒輪幾乎擦著鬼火的身側滑過,發幾根發絲被斬落,飛舞在空氣中。好在,秦非從來不是什么自私的人,作為一名優秀的社工,和善和助人為樂,就是秦非刻在骨子里的榮譽勛章。
見秦非向這邊走來,他終于動了動。
這個副本中幻境層出不窮,在墳山遇見鬼打墻,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
所謂的旅客,所有人都清楚,指的就是玩家。就在他說完那番話之后,義莊中的眾人竟就那樣安靜了下來,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動。而與此同時,直播鏡頭中,秦非正站在他溫暖又舒適的臥室里換衣服。
他龐大的身軀失去了支撐,像一灘軟乎乎的爛泥攤在地面上。他望向走廊上的人們,瞇了瞇眼睛,面上閃過一絲薄怒。后背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秦非從口中溢出一聲悶哼。
離開祠堂的大門就在不遠處,紅棕色的木門與來時一模一樣,門上沒有掛鎖,秦非只要伸手推門就能離開。E級大廳中,圍觀的靈體們屏息凝神,連呼吸聲都放緩, 無數雙眼睛死死盯著光幕中的那雙手。幽幽銅鈴聲響中,十八名玩家從各個方向被迫轉身往回,各自臉上都寫滿驚懼難安。
“對,剛才那兩個人,還有昨天晚上那個,都沒成?!?/p>
“我們完全可以趁這段時間盡可能多地拿告解分。”三途道。直播大廳,體驗區一角,秦非所在的湘西副本已然成為了附近最熱鬧的區域。
他大約摸是明白了秦非套近乎的思路。
“進去吧,孩子,先進行告解,然后神父有話要吩咐你,是關唱詩班的事?!绷謽I用手肘撥開前面幾人,硬是湊到秦非身前:“王明明,你現在準備去做什么?”?
“……不,準確來說,我還沒來得及犯?!彪S著時間流逝,這股腐臭味正在變得越來越濃。
他的半邊身體都被攏在陰影里,整個人看起來幾乎就要與墻面融為一體,成為一根默默無聲的柱子。秦非實在想不通自己為什么被針對。修女完全沒有聽出秦非的弦外之音,卻已經在不自覺間順著他的話,說起了他想聽的事情:
秦非單手撐腮,漂亮的眉頭微微蹙起,望向他時一臉憂色:“喂,我說。既然你不是我的里人格,能不能不要再頂著我那張臉了呀?!彼耘f想逃,可一絲力也使不上,只能目眥欲裂地僵在原地。
且先不說安安老師對他和其他玩家們說辭的前后矛盾。那聲音還提到了“直播”,但秦非在車內環視一圈,并沒有發現任何看起來像是攝影機的機器或是跟拍工作人員。
“副本的主規則在鬼嬰的領域中不生效,我們熬過了一夜,現在應該已經安全了?!笔捪鏊闪丝跉?,林業到現在還活著,就是最好的證明, “回義莊去吧?!?/p>
蕭霄心有余悸的望著他們的背影:“實在太可怕了!還好我跑得快。”凌娜回頭,死死瞪了刀疤一眼,眼中的憤恨毫不掩飾。那笑聲中蘊藏著一種令人心驚肉跳癲狂。
“還有沒有其他人以前看過0039啊?我好像知道后面的劇情……”
頭顱上的五官,和村道兩旁的神像一模一樣?!疤旌诹恕!毙礻柺嫜垡娧矍耙恍腥诵囊庖褯Q,可憐巴巴地求饒,“我們明天再去行不行?”他的臉上寫滿恐懼:“是墳山?!?/p>
秦非卻站在原地沒動彈。
玩家們腳步滯澀,可帶頭的導游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大家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前行。
一出副本,大家從此不四海不見,沒什么可不好意思的。能夠在那短暫的零點零幾秒之內,完成如此邏輯嚴密,而又迅捷無比的推算。地板上的血跡一滴一滴,像是一串帶著死亡氣息的腳印,將2號的臥房門與餐廳串聯起來。
秦非點了點頭,沒有遲疑,邁步向不遠處的木質樓梯走去。
直播畫面中,秦非已經伸手推開了那扇門。
他從隨身背包里拿出板磚,輕輕蹭了蹭神父的手背。
太近了,實在太近了。
他扭頭,看見秦非正在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屋內情況。世界上仿佛只剩下了玩家幾人。
可再往下看,秦非的眉頭卻皺了起來。動作嫻熟而絲滑,看上去還挺專業。
作者感言
他好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