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始說一些秦非聽不懂的話。自從刀疤被程松收編以后,剩下那幾人便隱隱有了以談永為先的意思。
什么舍己還是救人,這種問題根本不在秦非的考量范圍內,他原本將一切都精密計算得好好的,純粹是沒有料想到那些尸鬼會突然狂暴,瘋狂追殺他倆。腳好重啊,像是被人綁了十個沙袋一樣。凌娜在被卷入副本前,每天下班后都會去鍛煉健身,身體素質絕對不算差,但刀疤顯然更勝一籌。
可當他親自走到沙坑邊,這才發現,不是這個小女孩的問題。比起一路走來的其他七間囚房,這里的血腥味似乎稍微淡了一點,環境相對也比較干凈,像是有人刻意打掃過。秦非的棺材在最靠后的位置,因此他的視野比起蕭霄來要好上許多。
天知道他剛才有多擔心。秦非若有所思。
“做完登記以后你們就可以去找房子了。”
“他一直跟著你?”蕭霄問。
2分鐘;所以15號特意出來,就是為了替13號收拾桌子?
一群新人沒有一個敢冒頭說話,最后,還是那個雙馬尾小姑娘擦干了眼淚,細聲細氣地問道。“我已經看過,社區里最便宜的吃法是去小賣部購買泡面,3.5元一桶。但即使不吃早餐,一天兩桶泡面,經費也只夠每個人支撐七天。”
“啊不不不!這說的是什么話。”徐陽舒雙手狂擺,“怎么可能,我絕對沒這意思。”
那些被當成了隨從的NPC,大部分尚能得到主人的尊重,但也有不少,直接被當成了奴隸對待。只是,向前沒跑幾步,他便聽見那邊有聲音傳了過來。那殺死六個,豈不是就……
沒想到, 經歷了祠堂、亂葬崗、大巴車等等一系列令人眼前一亮的劇情偏移, 眼前這群玩家最終的結果, 竟依舊是殊途同歸。秦非就站在距離談永不遠的地方,雙手背在身后,面無表情又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已經換好清朝官服的青年面容安詳地仰臥于棺中,對著村長露出一個大大的、燦爛的笑容:
玩家:“……”這個人身上的秘密,似乎越來越多了。“走快點,不要留在這里!!”
很明顯,他看出了秦非的遲疑,并準備以身試險。狹窄的電梯緩慢下行, 電梯四面貼著各種各樣的廣告單,還有電子喇叭持續不斷地播放著音樂。狹小的房間內,玩家們被兩具僵尸左右夾擊。
……
摸完回頭,沖幾人搖了搖頭。
秦非心里一咯噔,頓時暗叫不好。
垂墜而下的絨布背后,鏡中的影子并沒有隨著光線的黯淡而消失。他將后背死死貼住棺材后壁,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汲取到些許安全感。
他陷在了某種看不見的東西里面,四肢被禁錮,難以動彈。
焦慮與緊張使他的語氣不自覺帶上了一點哭腔。秦非單手撐腮,漂亮的眉頭微微蹙起,望向他時一臉憂色:“喂,我說。既然你不是我的里人格,能不能不要再頂著我那張臉了呀。”
他的眼鏡碎了,上面沾滿灰塵,看起來像是在奔跑過程中掉下,被人踩了一腳,又被他慌忙撿起帶回臉上似的。三明治還散發著微微熱氣,口味與面包店里賣的沒什么不同。
并沒有要繼續追問下去的意思。既然如此,那他就不客氣了!
在大爺以身作則,第一個沖出活動中心以后,玩家們紛紛向外走。
秦非:“……”
這里有一道小門,宋天中午來時完全沒留意到。
很難看出來嗎?記憶中最后的畫面是修女冷峻的臉。秦非看了鬼嬰一眼,邁步踏入樓內。
“我來這里,是為了代替我的朋友們向您懺悔。”他問出了一句漂亮話,不知有沒有贏得主的歡心,但首先贏得了修女的歡心。
刺頭撇了撇嘴,偃旗息鼓不再發話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社交關系,老玩家背后的關系網錯綜復雜,什么樣的人是工會可以吸納的、什么樣的人不能,這些都要經過考量。這是玩家們第一次進入到村民的家中,雖然外面是白天,但屋里卻昏暗如同午夜,空氣潮濕像是隨時能夠滴水,狹小幽暗的空間冷得仿若冰窖。
從來都只信東方鬼不信西方神的道士先生,在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里,第一次發自內心地進行了一次禱告。
特別是秦非死到臨頭,還不忘夸她是“他見過最漂亮的手”……手手一想起青年當時無助的樣子就悲從中來,恨不得一把直接大義滅親,把鬼女的左手給撅折了!!
作者感言
應或的拳頭又開始發熱了,他的心跳速度極快,無聲地吞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