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震蕩足足持續了三分鐘,等到地震終于平息下來,四人站在一起面面相覷:剛邁動一步,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腳步頓住,又轉過身來。秦非抬頭看向蕭霄。
光線昏暗的過道中, 空氣開始迅速升溫。那些傷痕都是地牢中的刑具造成的,不出意外,應該是他上午越獄被重新抓回地牢后受到的懲罰。
林業話音剛落,他身旁站著的中年人臉色驟然一變。他話音落下,十數道目光瞬間齊齊落到他的身上。蕭霄又有了那種死到臨頭時全身血管發僵的緊迫感。
秦非依舊是最先醒來的那一個,在他按兵不動觀察情況時,四周也漸漸有其他人醒轉過來。
殺死華奇偉的那尊石像是從午夜剛過便進入義莊內的,而華奇偉從開始尖叫到不再發出絲毫聲音,一共只過去不到兩分鐘。
走廊上,還有數張和他同樣略顯迷茫的臉。凌娜自從看過規則后就一直在廂房里四處亂翻,終于在角落找到了一些紙筆,這才解放了幾人手舞足蹈的雙臂。
莊嚴肅穆的音樂聲隨著修女的發言聲響起,秦非側耳細聽,似乎還能從中聽出一些支離破碎的歌詞。
可硬要他說究竟哪里不對,他卻又說不上來。細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從醫療托盤中捻起一把薄如蟬翼、小巧精致的手術刀。
秦非雖然不會感到恐懼,但什么東西可愛什么東西惡心還是能分得清楚的。
兩人方才的對話太絲滑了,完全不見絲毫破綻。
她像是忽然間想起來了什么。
幾分鐘后,服務生推著疊成高塔的酒杯出現在大廳中,而光幕上,直播畫面也終于恢復正常。
那就只可能是——他沒有第一時間便向鬼女討要《馭鬼術》,是因為他的心中對此還存在著一些疑慮。
“到時候,那些犯人們也會會出來放風。”
即使當場不引發什么后果,也很有可能會在后續的副本發展過程中,因此受到影響。規則并不強制大家在村中活動,既然如此,那還探什么秘?一直躲在棺材里不就好了。“你放心。”
秦非不動聲色地將眼皮掀開一條縫,看見修女望向自己的眼神充滿了憎惡。……“這是對神的不尊敬。”神父有些惱怒。
老板娘看上去脾氣不太好, 聞言頭也不抬地嗯了一聲。那就好。一旦被逮到,是絕對逃不掉的。
不等他迎上前去,秦非便率先一步向他走了過來:窗外燦金色的陽光灑落在床邊,為他纖細卷翹的睫毛鍍上一層金色的暈影,略顯蒼白的皮膚也因此平添了幾分暖色。那從未露面的太陽正在落山,暗紅的光線穿透層層疊疊的陰云縫隙,像是一只只骯臟而扭曲的巨眼,注視著地面上的一切。
【任務提示:糟糕!安安老師的哨子掉到沙坑里啦!來和老師打個賭吧,看看好運氣的小朋友,能否猜中哨子丟在了哪個沙堆里?】秦非調出彈幕面板。這里溫度很低, 每一寸陰影中都滲出森然之意。
片刻后,有人驚呼:“那是什么東西?!”看來導游還是個人間清醒,說得再好聽不如做一件實事。
放眼看去, 除了修女外,在場的其他人頭頂都沒有出現好感度條。程松也就罷了。蘭姆全程都低垂著頭,落在隊伍最后面,他的兄弟姐妹們也并沒有來找他搭話,像是當他完全不存在。
即使隔著半條街道,依舊可以聽出聲音主人震徹心扉的恐懼。
青年禮貌地說道:“山清水秀,人杰地靈,說得大概就是我們守陰村吧。”遠遠的,祂向秦非微微頷首。
秦非垂眸,將神色語調放緩到極致,整個人顯得十分溫順:“我想找蘭姆。”若是秦非從常規渠道離開,鬼嬰自然也會被滯留在副本世界中。以前的玩家們在進入這個副本后, 往往都是如沒頭蒼蠅般在村莊內亂竄七天, 將能去到的所有地方都搜索一遍,最后迷茫又憋屈地迎接失敗。
漫不經心的嗓音,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赦免。眼前飄過一大堆無意義的彩虹屁。
可憐巴巴的樣子,看著簡直有些讓人心疼了。直視神像的眼睛,勢必會誘發什么糟糕的后果。
但暗火和星辰間的積分差距卻沒有那么大,排名時常會有起伏, 也經常被其他玩家拿來相互比較。“她她她,她不是我殺的,是2號殺了她,我只是把她帶回房間了……”而且直播間里的人數也并沒有下降。
怎么回事……?他只能自己去查。
秦非皺眉,望著他消失的背影。虛掩的車門被推開,面色灰白的導游一如前兩日那樣,動作僵硬地走了進來。客廳中的夫妻還在看著他。
“該說不說,這套衣服真的好好看啊。”……草(一種植物)
作者感言
沒有人回應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