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坑。漆黑一片的樓道里,兩道腳步聲交錯響起。
但當秦非進入游戲室內后,卻發現里面的空間格外寬敞。“……你看。”
勞德啤酒吧門口,六張四方形的小桌擠在一起, 整整二十四雙眼睛緊盯著前方的銀幕。他也知道岑叁鴉的天賦能力有些邪門,很難說是預言還是感知,總之,岑叁鴉在副本中的烏鴉嘴是出了名的。甚至越發強烈。
黎明小隊的神志清醒,說話做事都和昨天一模一樣,說明他們并不是被控制了。秦非與林業三途的視線在無人留意處交匯了一瞬,又不著痕跡地錯開。那里仿佛像是某個舞臺的入口,一塊艷紅的絨質幕布懸掛在半空,兩側點綴滿了鮮花與氣球。
是……這樣嗎?兩人剛才翻找冰柜時,角落的塑料袋掉到了地上,有東西從沒有系緊的袋口中滑落出來。像是有什么隱秘的東西潛藏在他那張和尚微笑的面具背后,正暗自生長著,找準時機便會破土而出一般。
沒有光線,卻依舊能夠看清祂的樣子,幽暗不見天日的海底峽谷未能磨滅祂精致的五官,與醒目深刻的面容。……原來這些藤蔓根本困不住祂。
聞人黎明第一個下落到地面,卻連放腳的位置都找不到。怪物在床上靜了一會兒,秦非的300已經數完好幾遍。鴿子究竟代表著什么?
“所以他剛才不說話,就是在等玩家給他鼓掌?”“這艘創世號游輪的使命,不是和諾亞方舟差不多嗎?”片刻過后,洞里傳出幾聲悶響,像是鬼嬰在里頭撞到了什么東西。
秦非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唇邊,那兩人眨了眨眼,示意他們明白了。谷梁這一次是真的昏過去了,他受的傷實在太重,補血藥劑也只不過能勉強吊著性命而已。
隊伍停了下來。“可是這樣好危險唉,和船工之間的距離太遠,只要NPC一回頭,主播就會暴露了吧。”年輕的狐貍盯著排行榜,眼底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光。
或者死。“一個、兩個、三個、四……??”木屋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玩家們靜默不語地相互對視, 所有人心中都風卷云涌,除了秦非。
覺得玩家們在各個副本中游走,猶如一艘艘無光的潛艇,航行在在暗無天日的海底。漆黑一片的夜色中,秦非步履匆匆地獨行在無光的小路上。這實在是很奇怪的跡象,玩家能夠離開房間,就說明,他們成功通關了游戲。
這已經不是秦非第一次聽到這段話了,但這回,他的腦海中卻忽然涌現出一個念頭:烏蒙從旁走回,就見一群玩家全都直勾勾瞪著冰面。彌羊將書冊從頭翻到尾,再從尾翻到頭,然后意興闌珊的丟到了一邊。
指關節上的戒指散發著滾燙的熱意,如同一把火焰正在灼灼燃燒。“目前我初步懷疑,這項道具是系統隨機掉落的,玩家在抓鬼或探索副本期間都有可能得到。”
的確也只能這樣了。丁立得出結論。
是款式很新的智能手機,沒有設置鎖屏密碼,秦非將手機從地上撿起,屏幕自動亮起。“你說一會兒咱們要怎么跑啊?”“笑死了小林,會說話就多說點。”
“你在副本結束前,到底干嘛去了?”彌羊百思不得其解。余阿婆信奉的這個邪教是真的邪,不是嘴上說說而已那些。
但他不可能把這些事告訴彌羊。“請各位待在各自的圈欄內,晚餐每只動物都有份!”假如他剛剛掉下來時,剛好被監控拍到,現在那一圈尖刀可能已經插在他的脖子上了。
他越過人群,看見秦非站在角落, 便向他投去了詢問的目光,仿佛在說:指引NPC大人覺得這件事該如何處理?
玩家們頓時一哄而上。
餐桌茶幾上不見任何礙眼的物品,甚至擺上了鮮花。江同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轉念一想,忽然了悟:“連最低階的傀儡都能夠這樣控制自如。”
他沒有打開彈幕,因此也沒看見那些對于他的猜測。
秦非惋惜地搖搖頭。比起僅僅是生銹了的正面,路牌背面的狀況要糟糕許多。“蝴蝶小賊,這回我看你還能往哪里逃!!”
這是他在冰湖上,對湖面下那群灰蛾做實驗時,用匕首劃出來的。聞人黎明不算大的眼睛睜得滾圓:“你該不會是……?”
雙馬尾的神色有些怪異:“那個……那個老頭,好像不見了。”
那些鬼怪們,跟著它們前面的鬼怪一路向前跑。烏蒙甚至已經不加掩飾自己的不滿,一邊爬坡一邊罵罵咧咧。
“雪山本里為什么會出現僵尸啊?我淦??”
光幕那端的觀眾和光幕這頭的秦非同時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居民樓不是像幼兒園那樣非請勿入的禁地,上午下午都有玩家當著各路NPC的面進去過,所以薛驚奇沒有多加隱瞞。
玩家死相難看確實常見,可死到臨頭還要被開膛破肚,總會給人一種唇亡齒寒的微妙恐懼感。預選賽邀請函分為兩種,三途和鬼火手里那種是普通邀請函,普通邀請函不記名,允許玩家私下交易。
身后的圍觀玩家爆發出哄堂大笑,秦非臉皮厚到完全充耳不聞,對著瓦倫老頭招招手:“不能怪我吧,要怪也怪刁明實在太討人厭了,我一罵起來就停不下來……”
作者感言
假如蕭霄剛才和秦非一起去了鳥嘴醫生的辦公室,此時他一定會意識到,秦飛正在默寫鳥嘴醫生桌上的那本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