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大家都知道系統不可能會這么好心,等到真的進入副本后,玩家必定還是會受到一大堆規則的制約,被強行推著往前走。或許,她與她的手心意并不相同。那雙不允許被直視的眼睛。
秦非在第一時間就噌地躥了出去,速度快到一旁的蕭霄只感覺一道殘影從眼前掠過,再回頭時便發現,身旁那人已然出現在了百米開外。活動中心外,頭頂的陽光越發燦爛了。
一回想起兩小時前自己做的愚蠢舉動,3號就恨不得抬手扇自己兩個巴掌。他的每一次眨眼、甚至每一次呼吸,都牽絆著其他玩家——尤其是那幾個在義莊里待了一整天的玩家的心。結果就被這家伙聽到了。
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四四方方像個衣柜一樣的東西是怎么用的。所有人都知道那人是你殺的,可他們找不到證據,也無法拿你怎么樣。它一定是被這個氣人的家伙弄得耳朵都不好使了。
潮濕的霉味、血腥味、皮肉的焦臭味。
可是秦非并沒有繼續向前。
“我嘛。”秦非歪了歪頭,道,“我被卷進那扇門后,看見了一些東西。”“起初,神創造天地。”原因無他,選擇和鬼嬰相關的問題當做切入點,總是不會出錯。
雖然任務內容都是找東西,可是秦非幫安安老師找哨子,與宋天幫小桑找皮球完全不同。
緊接著,那些五花八門的閑聊都變做了整齊劃一的句式:有個奶奶還向秦非招了招手:“明明呀,怎么是你帶著他們過來,你當社區志愿者啦?”祭臺左右兩側各堆了幾個木箱,箱子上掛著鎖, 里面不知放了些什么東西。
因為很顯然,表世界就是一片空白。
閃爍著電流的電棍直指秦非面門。難道這三個修女,實際上是同一個人?就在刀刃要擦破他的脖頸、割破他的動脈的那瞬息之間。
蕭霄換了個邊,對右側僵尸如法炮制。由于害怕錯過線索,他不得不強撐著,一直保持清醒。
一路走來,他們已經途經過無數道相同的門,這些門無一例外全部緊鎖著。
秦大佬和那個女鬼聊了這么半天,也該談到正事了吧。
王明明的爸爸媽媽正并排站在門口,帶著和秦非離家時一模一樣的笑容,像兩尊靜置不動的蠟像。
玩家們尖叫著、怒吼著,更多的則是咬緊牙關,不敢發出絲毫多余的聲音,在偌大的迷宮間毫無目的性地拔足狂奔。需要撿起來用眼睛看。
當時幾乎所有的看守都出動,在走廊中四處亂竄,手忙腳亂之意盡顯。
他一言不發地上樓,將自己反鎖在房間內,直挺挺地向床上倒去。他想問這東西是NPC還是秦非帶進副本來的其他什么玩意兒,可又怕自己問出蠢話,半晌沒敢張嘴。
蕭霄從來沒有想過,這種一看就攻擊性極強的鬼物,竟然還能心平氣和地和玩家交流。夜色越發深重,本就微弱的月光此時已經徹底消失無蹤,整片墳冢伸手不見五指,只有一座座石碑聳立原地,如鬼影幢幢。整個村莊的居民都聚集在了臺下,祠堂的大門就這么一點。
6號一步也不敢停歇。不多不少,正好八件。眼看秦非忽然頓住腳步,大廳中,連空氣都跟著停滯了一瞬。
秦非沖出心之迷宮大門的那一瞬間,蕭霄三人正掙扎在生死的邊緣線上。
醫生沒有繞彎子,直接切入了正題。他在玩四角游戲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女鬼跟在他身側時,身上總是時不時傳來鈴鐺響。一群靈體開始在彈幕里發癲。
他的手里捏著一把匕首,這是6號唯一給他的東西。
上次在守陰村副本結束后, 他誤入黑暗空間,當時也是同樣的感覺。秦非坐在床邊,將床上那團抹布一樣的被子團到一邊,不緊不慢地開口:“你玩過《寂靜嶺》嗎?”他是不打算把自己和三途姐的陰暗面也懺悔給主聽嗎?
“你到底是怎么看出來的?!”他沖秦非點了點頭,神色麻木地用其他村民一樣的動作,將自己的左眼摳了出來。
“我是一名……”秦非吞下不合時宜的“唯物主義者”五個字,目光從光幕中那長得不像話的一行行職業介紹上掠過,徑直落在最后一句上,“基層社區工作人員。”
秦非一步一步走在狹長幽寂的走廊里,皮質鞋跟落地,發出介乎于沉悶與清脆之間的踏響:“估計,6號也撐不了多久了。”“就在不久之前,我為我們的教堂解決掉了一顆骯臟的種子。”“但,也就是從這里開始。”徐陽舒的神色有些恍惚,“我發現守陰村有點不對勁。”
但閉著眼,應該是仍在昏迷當中。
很快,秦非便又發現了一些怪異的事。“媽媽……愛你……媽媽喜歡你……”
談永渾身顫抖如篩糠,全然沒注意到,距離他不遠處的玩家們看向他的目光中已然透露出難以言喻的恐懼。秦非鎮靜地向著二人頷首,邁開長腿,一步一步朝門邊走。
作者感言
只有一層,不存在任何角落或者暗室,根本就沒有藏匿尸體的基礎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