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意,我待在這里?”聞人黎明已經從那洞中探出頭來。秦非攤手:“既然人可以從外部進入奧斯塔迪亞雪山,雪怪也可以從山里出去。”
身后有風刮過,響起窸窸窣窣的動靜。倒是地上那玩家忍不住問了一嘴:“你上哪兒去?”孔思明呆坐在原地, 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20人登山小隊,十九名生者與一名死者。“大家都別慌!”豬人手忙腳亂地安撫著乘客們的情緒。
沒人膽敢往前踏出那決定生死的一步。然而越擦便越心驚。除了他們以外,就只有彌羊和岑叁鴉也綁了繩子。
可偏偏尸體里的血管凍住了。卻始終得不到回應。
秦非甚至感到,自己那一小塊皮膚正在輕輕顫栗。就像蝴蝶一樣,即使隔得老遠,都能夠感受到一股微妙的肅殺之氣。
彌羊現在一點也聽不見他們在里面說什么了,獨自一人被孤立在外,滿臉幽怨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爸爸媽媽木頭人似的坐在那里,兩人誰都沒有說話。谷梁愈發急迫,他只欠一分力就能夠將那石磚掀起來了,干脆憋了口氣,猛地用力!
就在門外眾人交談之際,屋內一直靜坐著的NPC突然發話了:“開始吧。”
彌羊一噎。閘門打開,成千上萬的靈體在瞬息之間涌入直播大廳,喧嚷之聲瞬間將空間淹沒。白天玩家之中有好幾個人都戴了鴨舌帽,因此現在忽然冒出一個戴帽子的人也并不顯得突兀。
雪山峽谷很長,玩家們從峽谷那頭趕到這頭,花去了幾小時的時間。彌羊臉上的表情都開裂了。
鬼嬰的表達能力實在有限,秦非只能從這小東西咿咿呀呀的描述中,勉強得到幾點信息:追他的人有三個,都是男的。……
“這是……從下面漂上來的?”彌羊皺著眉頭,不愿相信看見的事實。
岑叁鴉又一次閉上了眼睛,微蹙的眉心透出幾許疲憊。
翻飛的雪粒被狂風挾裹成漩渦的形狀,在靠近那些光裸的樹干時,仿佛觸到了一層無形薄膜,半片也沒有落入密林之內。宋天點了點頭,不動聲色地偷偷望了薛驚奇的背影一眼。
他的臉上身上全是細小的傷口,紅痕交錯遍布,面部肌膚腫脹,幾乎已經看不出原先的五官模樣。右邊僵尸原本沒朝這邊看,在聽見彌羊的喊聲后轉頭望了過來。和回執單上語焉不詳的時間不同,傳真一角清晰地顯示著今天的日期,2023年7月1日。
與此同時,其他各個房間內。這支隊伍比白天更加龐大,也更加臃腫了。三人極其安靜地站在原地,就像三個沒有生命的木樁,就連呼吸都放得緩慢而舒展。
果然,就像他們今天上午想的那樣,蝴蝶把玩家叫回去不懷好意。下一秒,就像是特意為了回應秦非的話似的,木屋底部忽然傳來一陣震動。鑰匙插進鎖孔,伴隨著“吱呀”一聲輕響。
絞肉機漆黑的入口,就像一張野獸張開著的大嘴。
那些蟲子,該不會已經鉆到他們身體里去了吧?
有玩家想將直播視角切換成別的,卻被云安同桌的一名男玩家按住了手。除了意志極其堅定的人,其他人都無法突破系統事先設下的陷阱。
什么地方?到底什么地方……
規則只要求玩家們對進入屋內的怪物“視而不見、充耳不聞”,卻并沒有規定過他們必須要閉眼或者當啞巴。就這樣吧。靠著精神補充藥劑,勉強能夠保持住神志。
隨著絞肉機入口處的擋板緩緩下落,機器側旁,一根并不顯眼的控制桿正在朝反方向上升。
真的,會是人嗎?對于地圖上畫著的樹木圖標,玩家們心中不是沒有猜測。
谷梁沒太聽明白:“啥?”“有什么好擔心,不就是一張通緝令,你看我這一個月不是活得好好的嗎。”青年語氣輕描淡寫。
為了以防萬一,系統想出了第二套方案。……還能順便為自己收割一波好感。
在這里他又重復了一遍先前的動作,片刻過后,他轉身道:“房間里沒人。”與密林中的樹木一模一樣。
陶征又摸出一個袋子,幾人蹲在地上撿祭壇碎片。他穿著一身藍白相間的車間工作服,眼神從始至終沒有落在任何一名動物玩家身上。都說事件發生以后,受益者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彌羊抬手指向秦非身后:“他——”“放著我來。”烏蒙覺得又到自己表演的時刻了。排在后方的玩家探頭向后張望,卻什么也沒能看見,一行人小跑起來。
礁石內部同樣被湖水填滿,火光映在流動的波紋中,將杰克的輪廓勾勒成根根扭曲的線條。
作者感言
只要能夠回到村里,總能想到應對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