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就像是一個塵封的尸體倉庫。天氣由晴朗到風暴交加,如今頭上甚至開始閃電,隱約有悶雷,在云層背后翻滾。
還好,所有壞的設想全都不成立,大家還好端端地站在這里。烏蒙和騶虎正坐在門邊守夜。
段南開口,嗓音嘶啞得像是破舊的風箱。看起來異常刺眼,宣示著她依舊正身處于未知的極度危險當中。應或不像他親愛的觀眾朋友們那樣擁有上帝視角,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維模式中不可自拔:
伸長脖子看另外兩位A級玩家的光幕。在場的所有玩家,每個人頭上都頂著一層不屬于人類的皮套。天已經完全黑了,墨色的陰云沉沉綴在山崖邊緣,仿若一塊塊隨時可能滾落的巨石,帶來莫名的壓迫感。
林業茫然地看著秦非做出這一系列他完全無法理解的舉措,低聲詢問道:“……血呢?”
“別想那么多,我們先去找找吧。”青年神色淡淡,邁步向黑暗道路深處走去。雖然規則世界中大多數副本里都有鬼,但玩家們最討厭碰到的,依舊逃不開“鬼”這個字。
這是間十分具有特色的房間,房間內部竟然是個下陷的泳池。六個祭壇,六個垃圾站。看來,即使并非真心實意相信自己就是死者,只要確定了轉換陣營的意愿,同樣也能夠達成目的。
青年停住了向前的腳步。云安就是其中之一。
說是協議,卻只空有這么一個協議名,底下連半個多余的字都沒有了,只剩一行簽名欄。
鬼火委委屈屈地捂著頭后退。“兩分鐘, 換算成人類的血肉, 要扔下去一條成年男性的手臂。”“喂!喂!外面有人嗎?快來救救我們!”
因為頭燈起不到作用,除了在最下面的聞人隊長以外,其他玩家都將頭燈收回去了。隨著夜色愈深, 來自密林的污染也越來越深重。其中有一個還已經折在了王明明的家里。
這個消息并不讓人感到愉悅,反而讓人心情更加沉重。今天卻不一樣。
漆黑的地窖入口散發著寒意,一把銹跡斑斑的梯子緊貼一側的墻,向下延伸進黑暗中。因為走廊上整體的氛圍尚算輕松, 半點不見愁云慘霧。
薛驚奇心一橫,屏住呼吸,拉開抽屜,里面赫然躺著一臺黑色的電話。秦非試著想插話,但無論他說什么或做什么,都無法打斷王明明的爸媽。陸立人遞交球筐的動作就是他們動手的信號,四人視線交錯,動作整齊劃一地出了手。
他們的眼睛和小秦的眼睛,看見的真的是同一個世界嗎???江同沉寂的心臟瞬間重新被注入了求生欲。
秦非這樣想著,很快便來到了活動中心門前。山上沒有湖泊。秦非垂手站在一旁,一副置身事外,反正我就不管的擺爛樣。
穿著淺色衣裙的小女孩站在地上,懷里抱著一大堆玩偶。反正都不會死人。在他狼狽的身軀后方,面容沉靜的青年正雙手抱臂,不帶表情地注視著烏蒙。
“我的萬人迷老婆果然有魅力,空手套彩球了屬于是。”
“盡人事聽天命吧。”谷梁輕嘆道, “而且,可能是我對他有一些盲目信賴,但我總覺得,既然這地方是他帶我們找到的。那就不會出錯。”
而他則正在像一只狗一樣,輕輕聳動著鼻尖,嗅聞著秦非的氣味。的確也只能這樣了。
“要不怎么說黑吃黑來錢快呢。”蕭霄坐在休閑區的餐椅邊感嘆。此刻,祂正用那雙湛藍色的眼睛望著秦非,和人類形狀不太相似的豎瞳里帶著一點小心翼翼。
猛力一砍,冰棱被斬碎,冰渣四濺,木屋的門應聲而開。這個手機看起來好像有點問題。圈上有一個大大的數字18。
最靠前的那人頭上頂著灰色的蜥蜴頭套,三步并作兩步走向門內。
秦非的嘴角尷尬地抽了一下,總覺得這話聽起來哪里怪怪的。“要怪,也只能怪你們太倒霉。”秦非將陸立人剛說過的話又送回給了他。
秦非今天之所以會來娛樂中心,只是因為彌羊說,這里可以看到往期的展示賽視頻。谷梁被玩家們掰著下巴,強灌進了無數補血藥劑。
那抹旋風一般的身影消失在密林中。說話間,卻有一個頂著老虎頭套的玩家迎面走來。聞人眉毛挑得快要飛起來:“什么時候收的?”
但不知薛驚奇是怎樣做到的,最后,竟成功從中脫身而出。離開這里。“這就是被鬼盯上的后果嗎~”
片刻過后,蝴蝶神色恢復如常,一揮衣袖,帶著兩名傀儡大跨步離開了服務大廳。事實上,秦非覺得,這片密林在雪山上勢必有著極特殊的地位,他們不一定能躲得過。
他算計了整個副本的人,可以也拯救了整個副本的人。秦非由衷稱贊:“不愧是賊,踩點的耐心好足。”
“過了16歲,我就是大人了。”這人怎么越看越不正常呢??秦非越是表現得無動于衷,密林就對他越是感興趣。
作者感言
他順其自然地詢問著:“你們上山的時候走過這條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