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沒有抬頭,掀起眼皮偷偷瞟向修女的頭頂。
【任務提示:來了來了她來了,血修女帶著她最心愛的玩具向你走來了!卑微的小老鼠, 快邁動你那纖細的四肢奔跑吧,一旦被她捉住,絕不會是少了一只手或一只腳就能結束的。】
也有人被緊緊束縛在囚室一角,閉著眼,像是睡著或昏迷了。呼吸沉重, 心跳的速度卻越來越快,但他甚至顧不上多喘一口氣,只能全心全意地、奮力在一座座石碑間奔跑著。
從遼遠的空氣中傳來一聲極清晰的銅鑼響。
秦非眨眨眼:“這不是還沒來嗎。”然而,雖然0039號的通關率低,可地圖探索度卻一直維持在偏高的76.3%這個數字上。濃郁的皮肉焦香飄散在空氣中,女玩家們失聲尖叫,連滾帶爬地后退。
“但他是不可能吃得了你的。”林業幾人光是看著便忍不住表情扭曲起來。
“跑了??”蕭霄無法理解,“你就這么跑了?”
穿過F級生活區后,出現在眼前的街道明亮而開闊,和方才那難民營般的地方簡直狀若兩個世界。鬼火望著蕭霄越沖越近的身影,眸中閃過一絲絕望。如果說先前玩家們還對生存抱有一絲僥幸,那秦非剛才所說的話無疑打破了眾人心中最后希望。
“啊、啊……”“臥槽???主播D級了?真尼瑪播一次升一級啊!??”這次鬼嬰干脆放飛自我,也不管三途和鬼火他們會怎樣想,直接沖了出來。
鬼女:“……”空氣在這一刻倏忽間冷了下來。……勞資艸你大爺!!
一場對抗賽,報名者何止千人?但大家卻都聚集在了這里。身后,幾人看見蕭霄那副急不可耐樣子,都不由得笑出了聲。秦非用食指和拇指拈著自己的“眼球”,將它舉起,半瞇眼凝視著,就像在陽光下鑒賞一顆珍珠的色澤。
透過那雙空有蘭姆輪廓的眼睛,秦非能夠看見一個與那孩子截然不同的、浩瀚、磅礴,而又難以捉摸的靈魂。有人跌跌撞撞地摸索,也有人沒頭蒼蠅似的四處亂竄。
他才剛從掉san的無名驚恐中緩過勁來, 可一轉眼, 卻又猛然見識到了如此具象的恐怖。
秦非倒抽一口涼氣。
扭動,再扭動,到最后已經扭到了常人完全無法理解的角度。直到遇見秦非,他才忽然意識到。
“我們可以把車窗打開,然后跳下車。”有個男人提議道。遠處神父站在高位,將這一切收入眼底。伴隨著咔嚓一聲落鎖聲,那抹清瘦的身影已經徹底隱匿在了門后的陰影里。
“萬一她們會愿意幫我們把告解廳修好,也說不定呢?”秦非的笑容天真又平靜。……“你……你!”
光幕另一端的觀眾被秦非這波騷操作給震住了。在從禮堂回來的路上,華奇偉同樣注意到了那些詭異的神像。想起那一道道粘連在他身上、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的視線,他狠狠打了個哆嗦。
“所以這個NPC到底是怎么惹到他了,難道真的像他說的那樣,是因為長著和他一樣的臉又不怎么帥嗎?”我不信,但你說是什么就是什么吧。他的個子不算太高,也不怎么愛運動,比起打籃球更喜歡看書和玩游戲,期末的一千米體測總是擦著及格線險險而過。
那張臉上沾染的血跡已經被他擦拭干凈,再次顯出底下細膩瓷白的肌膚,清透的琥珀色雙眼不染塵垢,像是散落著漫天星河的山間溪流。……果不其然,那僵尸腳尖緊繃,幾乎是半懸于床面之上,簡直像是在跳芭蕾。
“小心!”林業的呼喊伴隨著拉拽的動作,將秦非從散發著血腥氣味的尖牙前帶離。明明她在外面的時候臉色都能臭得夾死蒼蠅,怎么來到屋里突然就變了個樣呢?
空氣中彌漫著冷冽的殺意。他們怎么就沒有留意到這個細節!聽起來就像是給人家拎包的小弟。
【病患因幼年遭受創傷,后未得到及時的心理疏導,而產生嚴重心理障礙。】
那些新手玩家們為了不觸犯“夜不走單”的規則,基本都是以三人為一個小單位。手正握在秦非脖子的位置,力道太大,直接將秦非勒出一聲干嘔,伴隨而來一陣劇烈的咳嗽,嗆得青年滿臉通紅。果然,不出他的預料。
秦非抬眼,向道路兩旁的棚屋中望去。“這樣清晰的痕跡,一定是在受害人本身出血量就已經非常大的情況下造成的。”
是啊!如果黛拉問的是別的,秦非還真不一定能答得上來。
只是那走廊上大約有著什么障眼法,將他們都給蒙騙過去了。“艸艸艸,主播突然貼墻壁那么近干什么?我真的好怕他殉在這里啊!”
總而言之,就是空空如也。
蕭霄一顆心咚咚狂跳,對面的女鬼雖然沒有立刻傷害他們,但明顯也來者不善,蕭霄不明白秦非為什么還不跑。然而,無數尸鬼仍舊嘶吼著追逐在他們身后,他們的同伴就在不遠處看著,緊張痛苦卻又束手無策。一旦玩家撥通電話,旅社就會派來新的導游,那,原先那個呢?
此刻他正蹲在活動區墻角的高大立式掛鐘旁邊,手邊的地面上攤開著一張被揉皺后又展開的紙條。奇怪的是,秦非這次的吹捧似乎并沒有起到什么作用,導游看起來一點也不受用。反而很有可能,會成為需要三途和鬼火來“控制”的其中一員。
作者感言
“可他的六個隊友,全都死在了山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