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人,熟悉的音色,熟悉的開場白。
窗外吹來一陣風,將房梁上的紙錢吹得左右搖晃,細碎干枯的紙片發出窸窣的聲響,宛若人死去前低聲的喟嘆。這一次,蕭霄和6號也沒能躲過3號囚徒的暗算,兩人在緊靠鬼火三途的地方軟綿綿地倒了下來。
身后,0號果然連片刻的猶豫都不曾有,他不假思索地向秦非奔來,那粗啞又怪異的嗓音穿透空氣與墻面,傳到秦非耳邊:
按照副本剛才給他們的倒計時,現在應該已經過了12點才對。
這個沒有明確回復的答案反而讓蕭霄徹底安心下來,因為秦非說這話時的邏輯看起來很清晰。這是一輛四十五座的大客車,可連帶秦非與司機在內,車上一共只有十九個人,空曠的車廂顯出一股陰森森的冷意。“我一想到他們還呼吸著回廊中自由的空氣,就覺得我辜負了主對我的信任!”
也對。腳下的臺階依舊遍布青苔,潮濕而滑膩, 因為有著上次進地下室的經驗,這一次秦非的速度要比上次快上不少。就像秦非在鏡子中看見了他內心的“撒旦”、又在房間中發現了象征著魔鬼與邪惡的山羊頭骨。
這小家伙的突然出現的確給那兩人帶來了不小的震撼。無論是禮堂中那副突兀出現的掛畫,還是夜晚村道兩旁那鋪天蓋地的、幾乎要將人的視野淹沒的石像,都在明晃晃地、十分刻意地吸引著玩家們的視線。青年嗓音溫和清潤,唇角余著淡淡的笑容,看起來態度半點也不強硬,卻帶著一種莫名的滲透力,總能讓人在不知不覺間順著他的方向前行。
除了這些之外,他幾次行動時選擇的站位、面部的表情、看人的眼神,秦非或多或少都能夠解析出一些信息來。“哦,是嗎?”秦非半挑著眉,清澈的琥珀色瞳孔仿佛能夠洞悉一切隱匿在迷霧中的真相。
撒旦熟稔地講述著這句他早已對無數人說過無數遍的話語,眉宇間卻有種說不上來的別扭和怪異。
這是一節人類的手指。秦非并不堅持:“隨你。”秦非沒有立即回答。
“至于要怎樣去找蘭姆——”
用的是什么方法秦非并不清楚,這里畢竟是副本,或許有人身上藏著一些其他玩家都不知道的秘密。
秦非鼓勵般拍拍孫守義的肩:“來都來了,看看車里能不能找到什么線索吧。”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說得恐怕就是這種人了。秦飛腦海里浮現出幾個字。總而言之,就是空空如也。
6號一口后槽牙都快咬碎了。頭頂的倒計時在此刻悄然無聲地落到0.00.00, 電鋸聲戛然而止。自從秦非進入這條走廊后,彈幕就一直十分熱鬧。
秦非的呼吸驀地一窒。看啊!鬼女的話中隱約帶著些輕蔑。
可他卻再一次醒了過來。秦非肩膀上的鬼嬰逐漸安靜下來。
“白癡。”
0號沒有騙他,這一次的地牢里,八間牢房都已空空蕩蕩。徐陽舒點頭如搗蒜:“當然!”
有人清理了現場。鎮壓。那些新人全都圍攏了來,就連老大爺,同樣也在猶豫過后也站了過來。
秦非并沒有把醫生筆記完整地展示給三途和鬼火看。“應該會有很多神像吧?”秦非眨眨眼,完全不將這當成一回事。
7:30 飲食區用早餐可實際上,青年心中早已百轉千回,模擬出了無數種對話可能帶來的結果。
這尼瑪,他是有多走背運,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怎么也會被他碰到?
鬼嬰趴在秦非肩膀上,甩著兩條短短的腿,哼著不成曲調的歌。
雖然不清楚手為什么找上自己,但既然來者并非不善,那就干脆以不變應萬變。是蕭霄。
該說不說。
“真的好期待呀……”
被什么東西追不是追呢?直到緊貼著秦非的后背停下。他操縱著自己不甚靈敏的左眼皮,向秦非眨了眨眼,留下一個不自然到有些許恐怖的wink。
還有呼吸,四肢健全,不見傷口。青年一揮手,大言不慚地道:‘我知道我看起來很年輕,或許永葆青春就是上帝賜予我的獎勵。”最簡便的方法,就是擾亂他的思維。
“不恐怖呀,我覺得這個副本比我上次去的那個,看起來要舒服多了呢。”那張被鬼嬰貼在他手背上的符,竟然撕不下來了!
作者感言
彌羊略帶懷疑地盯著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