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趕忙扭頭,急匆匆地走了。隨即他臉色變了變,愁眉苦臉地望向秦非:“那我……”這個迷宮還真是有夠無聊,規則怎樣寫,陷阱就怎樣出。
房間一角, 尖銳的長指甲僵在半空,五根手指奮力扭動著,就像是在和難以違背的命運做最后的抗爭似的。
不知6號準備如何解決這個局限,但,總之,他們結盟,對三途與秦非而言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大家的核心關注點都在12號身上,討論著等他和10號回來,要怎樣盤問他們關于鑰匙和告解廳的事。
借著肘部的遮擋, 他側過頭,給了蕭霄一個眼神。每天面對源源不斷的新人玩家,應付他們數不勝數的愚蠢無聊的問題,時不時還要面臨被投訴的風險,亞莉安實在是煩透了。
三途和鬼火站在會議室最外圍,雙手抱臂,遠遠看向被人群簇擁起來的薛驚奇。即使當場不引發什么后果,也很有可能會在后續的副本發展過程中,因此受到影響。
作為推動劇情前進最重要的、也是唯一的玩家,秦非在這一刻受到了史無前例的巨大關注,直播間觀眾人數暴增,直播面板角落數字翻飛,耳畔接連不斷響起系統提示,叮叮咚咚的積分聲幾乎將其他人的說話聲淹沒。直播大廳,體驗區一角,秦非所在的湘西副本已然成為了附近最熱鬧的區域。
人在極端瘋狂的情況下會做出什么事來,蕭霄非常清楚。不過短短十余秒,對其他人來說,卻仿佛已經過了一整個世紀那么久。村長見祭臺上有異常情況,快步走了上來:“出什么事了?”
直播畫面中,秦非與蕭霄在神父的帶領下穿行在地牢內。從王順的死不難看出,這直播就是以血腥、獵奇、恐怖為賣點,主播們發自內心的絕望,難道不比肉體的血腥更加刺激嗎?
青年臉上揚起輕柔的笑意,快步走到王明明的媽媽面前。秦非只能賭一賭他為數不多的運氣,看屋子里有沒有別的出路。
明明有他這個成功案例擺放在眼前,那群村民卻寧可傻站在原地被僵尸咬死都不進屋子里來,鮮血橫流的慘狀簡直令人不忍直視。等到即將正式開始的當天下午,他已經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在別墅里轉來轉去。用一下他的臉怎么了?
女鬼徹底破防了。
像是一條毒蛇,在捕捉到獵物后肆意把玩。
“好濃郁的鬼氣。”蕭霄輕聲嘟囔了一句。從最初的只對一些方向表現出興趣,逐漸演變為對某些過道表現出明顯的厭惡。
秦非掀起眼皮看向他,漂亮的琥珀色眼眸里沒什么神采。“咚——”兩人絲毫不敢放慢腳步,一路狂奔。
過于寬大的校服將他的身形映襯得略顯清瘦,有穿堂風掠過, 掀起他的衣擺飄飄蕩蕩。
淹沒了地板,淹沒了棺材,淹沒了院墻,淹沒了視野中的一切。
蕭霄的步速相比而言就要快很多,鎮定而有節奏,片刻后便到了凌娜和林業所在的角落。
在那種rpg游戲里,像這樣突然找玩家搭話的NPC,一般都是帶著任務來的。“怎么辦?”蕭霄比劃著問道。這只臨時組合起來的團隊彼此之間沒有多少默契與信任,卻被捆綁在一起同進同出,任何一個善于領隊的決策人見到此等情況,都會覺得,這絕非一個明智之舉。
“你在大庭廣眾之下問這個,不怕他們都……”
“……???”“你喜歡這里嗎?年輕的神父?”村長瞥了一眼幾人身后。
身后,兩個血修女已經揮舞著電鋸,帶著一種戰爭時期敵軍飛機空投炸彈般毀天滅地的氣勢沖了過來。秦非留意到那人開門的動作十分絲滑,他沒聽見任何類似于開鎖之類的聲音,可剛才他自己去試著按壓門把手時,這扇門分明鎖得緊緊的。??
但呼吸和心跳依舊平穩,就連眨眼的頻率都沒有因此而改變分毫。鏡中人平復了許久呼吸,終于將神色控制回正常模樣。
然而,沒有一個人敢把粗口真正爆出聲來。他連忙又將眼睛閉上。6號恨毒了12號,一門心思想讓12號死。
如潮水般涌來的腐爛尸鬼、撲鼻的惡臭、吞噬一切的恐懼與絕望……
“快跑!!離這里越遠越好!”黑水晶也是水晶嘛!秦非詫異地眨眨眼:“下午還有人出去過?”
他垂眸,琥珀色的瞳孔中滿是失落:“我還想和導游先生一起領略湘西的美景呢。”
只不過這些尸鬼的奔跑速度都差不多,被一只追和被兩只追,實際沒有太大分別,加上秦非急于逃命,沒有仔細思考這件事,還以為是他運氣不好,逃跑的路上尸鬼太多。三途和鬼火雖然并不知道秦非具體的計劃,但聽見那一聲系統播報,其實也已在心中有了猜想。
雖然生理上的心跳依舊平穩,但秦非不得不承認,此時此刻,他的確緊張起來了。
他喜歡傷人,刀子捅進皮肉的感覺令人著迷,而秦非這樣的小白臉往往是刀疤最熱衷的狩獵對象。雖然秦非說大家都有陰暗面,但蕭霄完全沒看出秦非的陰暗面是什么來。
作者感言
腿。